花色(1 / 2)
秭归茶馆,仍旧和往日那般形形色色的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
大老板申屠远没有守在店里,而是和黄泉几个到了密室。
前阵子余舒扬的案子已渐渐平息,即便在茶余饭后也没多少人再记得。
莫陵是很少来茶馆的,余舒扬的案子并无多少难度,他也相信曲倾歌的安排和布置,所以他不担心。相反的,另一个在暗中缓慢推进的计划,让他心惊胆战。
那是东郃帝,也就是曲倾歌的皇兄,让他们做的另一件事——暗杀北潇镇国将军石安然。
“石安然的基本行踪已查到了,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行动。”莫陵说。
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和申屠远交替着去打探,想靠近这一品军侯实在困难重重,有几次还险些被发现。
申屠远看了一眼莫陵手腕上的纱布,开口道:“你休息好,接下来的我替你办。”
这伤便是之前跟踪时留下的,莫陵未料到石安然会突然提前离开,措手不及被打伤,若非他功夫厉害,怕是被抓了活口。
“莫陵且留下养伤,扶青既已回来,你便可轻松些。”曲倾歌说。
莫陵看了一眼坐在角落沉默不语的黑衣男人,无奈的笑了笑。
“有他在,我放心多了。”
申屠远抱怨了他几句,旋即道:“根据消息,石安然并不住在将军府,而是住在镇远军侯府。每日行踪不定,不过会经常去淮安街的一家棋社,到申时前后回府。”
“不过他每月初七都会去云梦湖外的北坡,山坡上有一棵古藤树,他会在树边呆上一天,直到酉时才回城。”莫陵顿了顿道,“听说那里是他妻子生前常去的地方。”
“初七?这个月初七刚过……”曲倾歌沉吟。
申屠远点头:“莫陵就是前几天伤的。”
“接下来的事你不必插手,留下照顾莫陵,由扶青和黄泉去探查。暗中跟进,切不可大意,做好准备,若无意外,下月初七便动手。”
扶青黄泉对视一眼,俯身受命。
眼见要事谈的差不多,申屠远忽然提到了那个不太正经的三皇子。
“他最近怎么样?听清乐坊掌柜的说,仍旧喜欢来找你麻烦?”
曲倾歌一听到他的名字,眼底微动,但很快便沉静了下来。
“老样子。喝茶听曲,没什么事。”
“他老这么往清乐坊找你,几乎全燕京的人都知道,他中意你了。会不会对行动有影响?”
“不会。过阵子我会从清乐坊抽身,随他去吧。”
“他是来真的?”莫陵问了一句。
曲倾歌低眉,神色淡漠道:“他图个新鲜,我顺手利用。游戏一场,无所谓真假。”
他是这么说的,申屠远四人亦没有多问。
自家主子的事,他们从来不会插手,曲倾歌行事一向稳重,也无需在意。只是觉得,小王爷正当年少,年岁不过十八,却总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没有多少同龄人该有的欢乐。那萧夜辰不过只长他两岁,却咋咋呼呼,走到哪儿都是一片花团锦簇的欢声笑语。
他们知道,曲倾歌心里担着很多东西,童年时发生的许多事,以至后来必须在权谋中游走生存,让他不得不舍弃许多原本拥有的,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
后来萧夜辰来了,搅乱了曲倾歌的所有计划,他有不满,有愤怒。
他们也担心所有计划因此受到影响,可不然,甚至觉得萧夜辰让曲倾歌有了一些色彩,再不情愿的被萧夜辰拖出去玩儿,他的眼底都是带着光彩的。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也不错,可是后来萧夜辰渐渐就来的少了。
从那一天起,就是五月十五,皇帝寿宴过后。
北潇皇帝五十岁寿辰,朝政要员齐聚,被曲倾歌盯上的一品镇远军侯石安然自然也要进宫祝寿。
因平日里没什么机会接触,今日石安然一进宫就有不少官员上来寒暄。
俗套的对话,他自己都觉得无趣的很,看着每个人笑嘻嘻的脸,谁知皮囊下又是什么心思。
除去朝官,就连深宫女眷也都上来凑热闹,贵妃娘娘那必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拉着他说了许久,硬是想凑点关系,沾上点熟识度。
她一笑连头上的流苏花冠都在打颤。
“石将军可真是稀客,咱们都快说不上话了,以后你可得常进宫来走走才是。”
石安然穿着一身红衣官服,褪去了铁甲战袍的冰冷,带着胡渣的脸上也堆起千篇一律的微笑:“贵妃娘娘,我是个粗人,宫里的规律不习惯,来多了,我担心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省得到时候皇上要定我的罪呢!”
说笑着,贵妃掩了嘴角,目光一扫,看到了石安然身后跟着的一个年岁不大的姑娘身上。眉眼玲珑,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英姿飒爽,丝毫没有深宫内院里女儿娇气盈盈的姿态。
“这位姑娘,想必是千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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