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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人君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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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青春呀~”叶隐笑嘻嘻地说,透明的手拍了拍芦户的肩头,“再说小三奈你这么可爱,我不信你没有那种对象的。”

芦户的表情瞬间呆滞,血色退去,蒙上空白。

“……不是吧,没有的吗?!这就是英雄科?!难道成为英雄就要舍弃恋爱吗,这也太残酷了吧?!”

和大家分别时,天色已经蒙上一层薄薄淡淡的暗。

雄英是高等学府。饭田总把“最高峰”挂在嘴边,其实也没错,雄英就是最高峰——偏差值高,成材率高,周末要补课,放学也稍晚。

现在就是一个稍晚的时段,我踏着明暗错落的微光穿过后院无人的空地,非常天真烂漫地踩着斑驳的影子玩儿,还要按住婆娑树影,在影子的世界里击碎它。

踩完几脚之后,我觉得我果然受到了降智打击。

“好天真的小姑娘。”

铁锈气泽携着滚烫的温度袭来。

伴随着极轻极低的一声笑,青年微凉的指尖跃动着阑珊的幽蓝火焰,离我的喉咙只有一寸之远。虽是冰冷的色调,却有灼热的温度。

我却很镇定,因为我晓得我的特性,天底下没有比火更能让我安心的东西。

因此才能维持着这种镇定,顺着青年的动作抬起下巴,让他燃着蓝火的手指离我远一点。

这个动作看似示弱,其实是我在担心万一一不小心水银氧化把他毒晕怎么办。

渐黯天色之下,黑发青年从喉中挤出一声轻笑,“原来还是个识相的小姑娘。”

我终于得以看清他的脸。烧伤遍布的瘦削脸颊,暗紫色笼罩了脖颈及大半张脸,显得皮肉健全的肌肤尤为雪白。

我突发奇想地问了这个青年一句不过大脑的话:“这些烧伤,是不是很疼?”

不是“你想干什么”,只是“这些烧伤是不是很疼”。

他愣了一下,很快隐去神色,无谓道:“早就不疼了。”

“比起这个,”他笑了一下,这个笑里带着别样的邪气,轻佻却又别具风采,“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按我说的做。”

我说:“好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是有一个问题,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的钱都是爱德蒙给的,虽然听上去很像包养,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怎么能把爱德蒙给我的钱交给其他男人呢???

黑发青年又笑了一下,碧蓝的眼睛里漫延了点滴笑意:“我不要钱,你住在这栋别墅?我不要别的,那我带进去包扎一下就好。”

他的眼睛很漂亮,是一对清透的蓝色珠子。

莫名其妙地,我想起了轰焦冻。这个少年的左眼也是这样美丽。

紧接着我反应过来,哦,包扎。他说治伤。

终于晓得方才一直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儿是什么,原来他流血了。

我怔怔地看向他不断泅出鲜血的小腹,担忧地问:“你疼不疼啊?要紧吗?”

他说:“不是很要紧。”又补上一句,“你再不给我包扎,可能就要紧了。”

我:“……”

包扎嘛,上药绑绷带而已,我还是很熟练的。

我半跪在青年面前,在他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下撩起他的上衣,衣衫底下果然也是一片参差的烧伤痕迹,我面不改色,指头飞动,为他扎上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他吹了声口哨:“手艺真好。”

我平静地看着他:“那你是不是要说一下自己的名字?我在心里称呼你都是「黑发青年」,这么冗长的称呼念起来很累人的。”

他挑起眉,漂亮的脸上显出分明笑意,血色也重新回到薄锋似的嘴唇上。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荼毘。”他说,“是个雇佣兵。”

我学着他的调子说:“禅城胧月,是个英雄预备役。”

又担心他晓得我是英雄预备役后瞎想,比如认为我会把他扭送进局子之类的,于是真诚地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扭送进局子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雇佣兵也是人嘛。”

荼毘:“……雇佣兵当然是人。”

他懒散地笑出来,修长手指搭在腹部雪白的绷带上,垂下眼睫,笑意漫出嘴角,“能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包扎,说明你也是个很没戒心的小姑娘。”

我心说你可拉倒吧,我把你放进来是因为我心地善良,是东.京.热心市民。而且你他娘的这一副伤员样儿还能打得过我?当我们月灵髓液是吃干饭的吗?

想归想,面上还是要摆出真诚:“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呀。”

荼毘又笑起来,这一次笑得更欢了。但他嗓音低低沉沉,这么笑着也不恼人,反倒很是悦耳动听。

笑够了他说:“你该庆幸我是个正人君子。”话音有几分意味深长。

我划着手机,无甚表情地附和他,“我庆幸你是个正人君子。”

青年偏转过那双湛蓝的眼眸,撑身起来,手指施力,轻轻托住我的右手,再轻轻把嘴唇落下去,温软物什紧贴冰凉的手背。

“我要走了。感谢你,热心的小姑娘。”

我面无表情地抽回手:“你知不知道我有男朋友?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你在他的房子里亲我的手背,噫……”

荼毘但笑不语,翻身上了阳台,手指灵活地打开窗户。

他另一只手还捂着被绷带覆盖的小腹,闻言无谓一笑:“管他的。”

而后便纵身一跃。

华灯初上之下还能看到朦胧的背影,似一颗青松在雪中傲然而立,十分挺拔俊气。

我连忙趴在窗户边,大声冲他喊:“可是我介意啊!我今年才一岁你知道吗!”

挺拔俊气的背影晃了一晃,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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