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场合(2 / 2)
我抬起眼睛。
他又一字一顿地重复:“没有坏。”
神色认真,额角却沿着薄热。
我擦完他的手,眼睛里带着笑意地批评他,佯怒道:“你根本搞不清什么东西最重要,我不要喜欢焦冻君了。”
少年神色一黯,话语脱口而出:“我清楚。”
他说,“胧月,你最重要。”
“嗯,但是焦冻君也很重要。”我说,严肃地踮起脚揉了揉他的头发,“所以……虽然你真的没做错什么我也真的没生气……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还是自己看吧,嗯?”
“嗯。”他说。
我和轰说说笑笑,轻快地并肩走着。
我们下了电车后,轰开始作为导航领路。
不得不说轰焦冻这个人真的是没有一点路痴因子,让我很羡慕……虽然我也没有路痴因子那种东西!没有!
轰说要到他家了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粉毛一个蓝毛,还有一个……屁股下巴???
我惊了,竟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于是一惊一乍地扒住轰的胳膊,遥遥地对着那个粉毛说:“齐木君!好久不见!”
粉毛·齐木楠雄君波澜不惊的脸终于愈加清晰,他看过来,毫无平仄的声音这才不情愿地响起:「嗯……啊,好久不见。」
我弯起眉眼问:“齐木君是刚放学吗?”
齐木的脸上仍然毫无表情:「嗯。」
我却不觉得这天难聊,因为我还没有把轰介绍给他。等能说的都说完了才是真正的把天聊死……
“这位是我的同学——”我拍了拍轰的肩膀。
轰会意,唇边滚出冷淡的字眼:“轰焦冻。”
于是我又问:“齐木君也是和朋友一起回家吗?”
齐木点了点头,眼中却写着几个分明大字,“不是朋友”。
「别发呆了你们两个,快点自我介绍。」
他眼中又浮出字句:快点说完快点走。
“哦!”屁股下巴接收到齐木的指令,难以言喻的脸上是难以言喻的表情,让我不禁握紧了轰的手腕。
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抿着唇默许了我的动作。
屁股下巴摸着后脑勺说:“我是燃堂啦、燃堂力。那边的妹子和她的相好,你们好啊。”
我:“……嗯,你也好,燃堂君。”
轰:“……”
齐木:「……你还是闭嘴吧,下一个。」
如同相亲节目中的男嘉宾挨个自我介绍一般,屁股下巴……燃堂身后的蓝毛站出来,伸出右手挡在眼前:
“哼,是Dark Reunion的奇袭吗。既然如此我也报上名号吧,听好了,吾之真名为漆黑之翼……海、海藤瞬,我叫海藤瞬!”
前一秒还在虚张声势的少年像是漏了气一样重整言辞,语调变得极轻,生出些怯弱感觉,话尾也咬得模糊。
「……你倒是拿出气势来啊漆黑之翼,给我好好贯彻中二病的设定啊。」
“嗯,漆黑之翼海藤君,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和焦冻君不是那个『Dark Reunion』的成员哦,这是什么秘密结社吗wwwww”
“哦,你很识相啊!这是妄图统治人类社会的邪恶组织的名字!其实我……”
「走了漆黑之翼,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看出齐木不想多聊,我识相地和他挥手告别。
离别之际,燃堂突然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噢,留个line吧胧月亲。”
海藤立即制止他:“喂,说什么呢!很失礼啊!”
「初次见面不要说这种话啊。」
……我觉得齐木君一直都在吐槽呢……
齐木看了我一眼,没有表情的脸上似乎写着“被你发现了”。
啊,这个人的个性不会是读心术吧……还是说和爱德蒙一样读了我的表情?不妙啊,我应该多读些心理学方面的书……
我正胡思乱想,却听见少年以新雪般的冷冽声线回绝了燃堂。
“她不加。”轰冷淡地说。
我说: “焦冻君……”话只说了一半,却被燃堂打断。
“哎,这样啊。”燃堂说,虽是遗憾的句子,语气里却听不出任何遗憾的意思,“那我们走吧哥们,去吃拉面。”
我觉着,这个人可能是……嗯,领会精神。
告别齐木一行人后,我们终于到达了轰家。
轰家是非常古典壮观的和式建筑,院子里有零落飘沉的樱花树。
我一边感叹着说日式院落真漂亮,一边跟在轰后边,在他打开门后慢他一步走进玄关,规规矩矩地换鞋子。
“哎呀,焦冻?你带客人回来了吗?”
明媚的女性从里屋走出,她的声音也是无尽的柔和。
轰焦冻的姐姐轰冬美有一头掺着红的白发,看着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美感。她鼻梁上夹着一副方框眼镜,生出些大家闺秀的温婉。
“您好,我是焦冻君的朋友禅城胧月。想必您就是焦冻君的姐姐冬美小姐吧?真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遇见您实属我的荣幸。”
我以一种不符合女性身份的绅士发言作为开头,话音很沉稳。
站在我面前的女性就微微笑起来,眉眼一弯,眼尾的弧度似乎蜿蜒出了华贵的花。那一瞬的风韵,那样动人心魄的美丽。
“是的。”她说,“我是焦冻的姐姐轰冬美,小胧月快进来坐吧,我期待你来好多天了。”
我在暗处拍了一下轰的后腰,微笑着走上前去,“冬美姐还没做饭吧?我来帮忙。”
冬美抬起腕子,柔软白皙的手背虚虚掩住唇,露出一个柔和的笑,“那就麻烦你和我一起啦,小胧月。”
轰伸出手,露出挽留表情:“等……”
我轻快地说:“焦冻君要吃冷芥麦面是吧?没问题我很擅长哦。”
他无措道:“不是……”
冬美微微一笑:“让你见笑啦小胧月,焦冻他没什么喜欢的,就只有芥麦面这一样而已……好啦,我们快进厨房吧?”
我欣然应允:“好耶。”
轰更加无措:“我没有……”
端着芥麦面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身为东道主的双色发少年正伏案写作,表情凝重,笔尖停在半空,目光却是失神。
我轻柔地说:“焦冻君?”
这一声唤他回魂。
少年站起来,面容间颇有些无措意味,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低沉好听的音调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把芥麦面安放在餐桌上,揉了揉因接触冷汤而冰凉的指尖,又揉了揉被少年的低音激得红软的耳根,“芥麦面好啦,快过来呀?”
他望着我,脸上的茫然无措终于褪干净,快步上前坐到椅子上,低声道谢后开始嗦面。
靠,这个场景有点可爱。弔君你学学他,同是少年为什么你这样不温和?
冬美做的炸虾是最一流,我几乎吃一口就要夸她一句,搞得这位身为年长者的女性很不好意思,自然而然地红了脸颊。
轰沉默了一下。
少年低下头,更加专心地嗦起面,不再多看一眼。
吃完饭后,冬美让轰送我回家。
她说胧月这么可爱漂亮,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焦冻好歹是男孩子,让他送送你吧。
轰镇定地点头:“我也不放心。”
我到家时没有很晚,但天际确实已经黑透了,薄暮浸染苍穹,生出一种别样的寥落美感。
“就送到这里吧。”
我转过身,笑着对轰说。
“我家就在前面,这边就我家一栋房子,焦冻君有时间也来玩呀。”
轰凝视我,说:“好。”
他顿了顿,似乎还想说话,但我已走入了夜间灯火,于是嘴边的话语刚漏出一点就被收回去。
他方才吐了什么音节我没有听清,但少年似乎定了定神,再开口时已是他一贯的沉静:
“胧月……明天见。”
“嗯。”
我笑着说:“明天见。”
——我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今夜的这个笑落在他眼里,照亮了从今往后、他人生中长夜所有的黑暗。
禅城胧月的这个笑容,轰焦冻记了一辈子。他用一辈子来记清,告诉自己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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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月:弔君年纪轻轻就皮肤干燥怎么行,需要补水。
黑雾妈妈(接过护肤品,鼓掌):胧月小姐说得好!
弔哥:gu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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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哥:不是的我不是想吃面,我想和胧月独处……
冬美:那你就想想吧。
轰哥:我觉得我最大的情敌是女性。
冬美&八百万:(鼓掌)
伯爵:我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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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九州的伯爵:快给我配两个CBA,我要回东京,我的大老虎已经蠢蠢欲动想降防加诅咒了。
安德瓦(按肩膀):不,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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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我不知道弔哥皮肤特别干敷面膜容易起毁灭级效果所以……面膜莫得,喷个水涂护手霜吧,感谢评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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