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发·侵权必究](2 / 2)
楚茨回神,见自己的手腕被他握住,立即挣脱开来,“我没想什么,你别想太多了。”
“哦。”
梵渊不说别的什么了,也没有追问她,倒是听见隔壁家已经传来了喜庆的声音,炮仗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整条村都能听见了。
梵渊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在这阵炮仗声中拉起了帷幕了。
刘柳儿要面子,不然也不会回来摆酒,村里从她早上出嫁起就摆起了流水宴,足足有一百桌,非常热闹。
楚茨一家三口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沈彤和小桃那边进展顺利,也受到了王超华的邀请,和楚茨他们同一桌吃酒。
只是刘柳儿和王超华真不待见楚茨他们,尤其是梵渊,已经是敬而远之了。
王超华喝得醉醺醺的,吃到中午的时候内急,忍不住去了趟洗手间,沈彤看他去了洗手间立即按捺不住了,看向楚茨。
楚茨对她点了点头,沈彤得到她的同意,立即起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过去,企图要跟在王超华身后找机会。
楚茨看着她走远,并不担心,想着这隔壁家恶心的事情快要完结了,心情格外舒畅,连肉都多吃了几两,没一会儿,果然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里传来了沈彤的尖叫声,还有刘柳儿恶毒的怒骂声,村里的人顾不得吃了,全都走去围观。
“王超华你真是好啊你!”刘柳儿第一个察觉出不妥,先往声源处走去,看到一处破烂的房间里两人正衣衫不整地在一张破床上,玉体横陈,非常辣眼睛。
王超华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笑着看向来人,说道:“老婆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在前头招呼着宾客吗?怎么又来了?”
“呵呵你当然不想我来了!王超华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以前没有结婚前的那些破事儿我就不管了,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你居然和别的女人厮混?你对得起我吗?”
刘柳儿是真的生气,不知道从哪里抄起一把生锈的大斧头,估计是哪个村民上山砍柴用的,对着王超华就砍过去。
王超华仍旧沉浸在幻境里,明明只是在和宾客们喝酒而已,不明白自己的婆娘怎么就拿了一把斧头来砍他。
……斧头?
我去这个恶毒的婆娘居然想在新婚之日谋杀亲夫?
眼看着那把大斧就要砍过来,王超华终于反应过来,就地一滚就躲开,然而刘柳儿已经是杀红了眼,心里不知道总有一个声音在驱使着她,让她拿斧头砍了他。
完全是不受控制地。
村民本想进屋查看是怎么回事的,偏偏只能在屋子外围观,一个人都不能进到屋子里。
楚茨懒得和村民们挤,带着时宝来到一棵树上,手里还要拿着一碗糯米饭,边看边吃。
院子里,刘柳儿似乎有使之不尽的力气,举着那把大斧追着王超华满院子跑,有好几次还差点砍到他。
屋子里沈彤完整无缺,衣衫整齐,听着屋子外的动静,翻找了一遍王超华脱下来的衣服,果然被她找到了那个佛头牌。
然而她虽然有了楚茨的纸人式神助阵,不会被佛头牌灼伤,可是佛头牌却是有灵性那般,直接灼伤了她的灵魂。
她大喊一声,但仍旧紧紧握住佛头牌,用意念和楚茨对话,“楚大师佛头牌我拿到手了,但是它烫得很,我感觉我快要烟消云散了。”
楚茨一听她这样子,开了阴阳眼查看屋中的情景,果然看见沈彤的灵魂被一团火灼烧着,她当即让她放开那个佛头牌,她来善后。
然而沈彤还是心有不甘,没能将王超华弄死她怎么样都不愿意去投胎。
还有那些害过她的传销人员,她还有报仇,之所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儿也完全是因为这些人!
其中她对王超华更是恨之入骨!
沈彤越想越愤恨,怨气和煞气渐渐地从纸人里弥漫而出,楚茨一看房间里的情况立即觉得不妥,伸手想要阻止,梵渊却是制住了她的动作,对她摇了摇头。
“怎么了?”楚茨问道。
“已经迟了,她触发了心底最大的恶,已经回不去了。”
“那也不能看着她就这样灰飞烟灭的。”
楚茨明白了他的意思,沈彤原本就是靠着一口恶气残留人间,只是通过不断上死尸的身维持她的恶气。
本来没见到始作俑者王超华还能平衡她心里的恶气,只顾着埋头积攒怨气去报仇就行了。
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从昨天开始她一直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态,所谓仇人在前分外眼红,她真能保持清醒和冷静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现在又是受到佛头牌的影响,她更加是将厉鬼的煞气发挥到了极致。
已经是逐渐从纸人式神里脱离出来了。
楚茨一看便觉不妙,让纸人式神给压制住她,她必须要自己下去一趟解决这件事情。
她不敢让桃花妖帮忙,毕竟她也是妖,并不知道那个佛头牌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本来她只是猜测那个佛头牌作妖,现在往下再用阴阳眼一看,看见那个佛头牌在不断释放着丝丝缕缕的怨气和黑气,将整间屋子都侵染了。
“小桃你先回来。”楚茨当机立断先让桃花妖回来,免得再发生什么不可估量的事情。
桃花妖身上虽然有了衰神印记,但是她并没有真正变过法器,还没有被楚茨正式收服,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正式认主。
很难保不会发生别的事情。
桃花妖倒是很听话,她擅长制造幻阵,听见楚茨这样说,立即将幻阵收回,回到楚茨身边。
然而底下的沈彤已经完全脱离了纸人式神的控制了,她从纸人里飘出来,飘到手持斧头的刘柳儿身上,附身到了她身上,对着王超华就是一通猛砍。
“柳儿柳儿你是怎么了?!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怎么就和阿华吵架了?”刘奶奶刚刚因是和刘大仁夫妇去了村口接人,没想到少看他们一会儿就变成了这样。
刘柳儿被沈彤上身之后变得力大无穷,而且理智尽失,看到刘奶奶来了也完全没有反应,依然对着王超华一通砍。
楚茨见状,已经知道无法挽回了,便想跳到院子里阻止这场闹剧,顺便将佛头牌给拿回来。
梵渊并没有阻止她,只是对她说道:“你去拿佛头牌,但是要小心,不要被佛头牌身上的煞气所侵,不然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梵渊也只是提醒楚茨一句,楚茨有衰神护体,不会那么轻易被迷惑的。
“你阻止沈彤?”楚茨不置可否,直接反问。
“是。”
“你要怎样做?超度她?”
“不,现在超度并不合适,她身上煞气太重了,不让她发泄出来,就连阎王都不收她,还可能发生异变。”
“噢——”
“赶快报警吧!”
“王超华究竟做了什么啊?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啊,怎么他媳妇儿就突然发疯了?”
“这个王超华之前好像做那些勾当的,不是沾上了脏东西了吧?”
……
村民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有极个别的已经报了警,但是警察哪里会这么快就到来?
几个壮汉看不过眼去阻止刘柳儿,但是沈彤力气大,一下子就将他们给撞了出去,无人再敢上前。
梵渊默念咒文,逐渐有隐隐的金光缠绕在刘柳儿身上,刘柳儿的动作立即迟缓了不少,但是仍旧能追着王超华去打。
梵渊并不想让沈彤背负上人命,她虽然是厉鬼,但是她变成厉鬼并非是靠杀人,而是靠死尸的怨气,她这样枉死的鬼只要消除心中的怨恨还是能入轮回的。
既然能入轮回,那么他就不能看着她入歧途。
沈彤见自己怎么都砍不到王超华,不由得急了,章法都有些乱了,梵渊传音给她,“不要杀人,可以砍他一刀,再凶狠一点儿的话,你很可能会灰飞烟灭,永不入轮回。”
沈彤一听,清醒了一点儿,“我可以随便砍他一刀?”
“是。”
“哪里都行?”
“是。不要砍死就行了。”
“那好。”
沈彤唇边忽而渗出了一丝冷笑,对准王超华的裆部就是一斧头砍过去,王超华明明是可以闪避过去的,偏偏身体突然像僵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站立在原地,任由沈彤砍他。
沈彤知道这肯定是梵渊的帮忙,毫不手软地将王超华这个人渣给阉割了,一团恶心的血肉“唰”的一声飞掉出来,“啪”一声摊在地上,王超华惨呼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而屋内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了一阵强光,眼前的景色都变得扭曲起来。
梵渊见沈彤已经解决了自己的事情,便想超度她,让她前往往生,度过轮回。
然而还没有开始念经文,楚茨所在的屋子里便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强光,黑气也随之蔓延而出。
梵渊直觉楚茨在处理佛头牌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时宝也有所察觉,立即来到梵渊身边,问道:“爸爸比,妈妈咪会不会出事了?”
“时宝……”梵渊并不想时宝跟着他一起涉险,但是现在并没有办法,他并不放心将时宝单独留在这里,只得一手抱起他,带着他进了屋,一眼就看见楚茨正想用符咒将佛头牌给封印住。
但是佛头牌身上的黑气却是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整间屋子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纯黑色,熏染着整个屋子黑气冲天,乌云聚集,雷声隆隆。
梵渊暗喊一声“不妙”,便看见楚茨企图贴在佛头牌上的符咒被一阵罡风吹走,直直地贴到了屋外看好戏的刘大仁的脑袋上。
而村民也察觉出不妥了,想要进屋察看情况,却是听见屋里发出一声雷鸣,屋子里的几人连同佛头牌都一并不见了。
干净得如同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楚茨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变了,身穿的衣服也变了,不再是现代舒适方便的装束,而是变成了不知道哪个朝代的装束,宽袍大袖的,想跑都跑不快。
“……”所以她是在哪里?为毛会变成这样子?
她记得自己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时宝和梵渊都在自己身边的,他们想拼命拉住她不让她离开,然而却是被佛头牌里的一股大力给一起扯了进来。
唉。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茫然地站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地,却是没有找到梵渊和时宝,也是不知道她现在是长什么模样儿的。
楚茨心里很没有谱,沿着大街一直往前走,环顾四周,总觉得这里的街景似曾相识。
“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贪玩出去玩儿呢?!娘亲没有了你以后可怎么办?我的儿啊!娘亲不会让你枉死的!娘亲这就去找青天大老爷去给你还一个清白!”
楚茨本来在脑海里想到了一些线索的,突然被一妇人的尖叫声吵到,她循着声音看去,看见那妇人抱着一副薄凉席,跪坐在大街上大声哭泣。
那薄凉席根本遮不到什么,能看见露在薄凉席外小孩淤青的手手脚脚,触目惊心。
大街上已经围了不少人在妇人身边了,纷纷安慰她,给她建议。
也有些带了小孩出来玩耍的大人连忙护住自己的小孩,不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内。
“大娘,人死不能复生,最近失踪的小孩真不止你家的孩子了,有很多最后都找不回全尸,实在是太惨了。”
“大娘,节哀顺变吧,先将孩子埋了再说吧,能找回个全尸已经很好了。”
“官老爷也曾经说过现在是非常时期,真的不能再让小孩单独出来玩儿了……”
“这样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
街上的人们全都在议论纷纷,他们清一色穿了古代的衣服,全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脸上都不掩惶恐。
楚茨从他们的对话中听明白了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有小孩无故失踪,大多数还是找不回来的,好运的,诸如大娘这样的,还能找到一个全尸。
这怎么一听,那么像她在秦家村里听到的事情呢?
难道是哪里风水不对吗?
那薄凉席盖住了小孩大半的身体,现在夏天,味道散发得极快,大娘哭得肝肠寸断,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楚茨直觉那小孩的尸身不妥,跟着追了上去。
待追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时,才叫停了妇人,尽量和谐了语气,“大娘,能让我看看你小孩的遗体么?我看他好像失去了魂魄。”
妇人被她这句话说得有些懵,什么失去了魂魄?她儿子死了,理所当然没有魂魄了。
楚茨见她像是要骂人的架势,继续道:“你的儿子死去大概三天,按理来说,横死之人,灵魂不会离开身体太远才对的,就算他的魂魄去了别的地方,可是身上应该也有残魂的才对。”
“可是我现在却是感觉不到一丁点他灵魂的气息,他从头至尾干干净净到像一个空虚的躯壳,非常不正常。”
妇人看了楚茨好一会儿,终于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将自己的儿子放到地上,摊开了草席让楚茨查看。
楚茨微微睁大眼睛,惊讶于妇人没有当她是神经病大骂一通,而是这么平静地让她验尸。
眼前的小孩尸体看上去也就六、七岁,浑身已经起了尸斑了,身上多处有瘀伤,鼻梁断了,满脸都是血,楚茨一摸他身上的骨头,许多位置都断裂了。
结合目前的情况来说,初步可以推断小孩是摔到不知道哪里死了的。
就是不知道是摔死了被人取魂,还是取魂了再将他摔死以掩人耳目。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小孩当时遇到这样的经历肯定很痛苦。
“姑娘,我儿子是什么情况你能看出来吗?他的灵魂是不是真的不见了?过几天他头七,会回来吗?”妇人见楚茨神情逐渐凝重,查看完毕之后却一言不发了,不由问道。
“大娘,你能不能具体和我说一下这里的情况?我初来乍到,真的什么都不清楚。”然而她心里已经是有一些头绪了,她极度怀疑这里就是她画过的漫画世界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可真的是玄幻了。
她怎么会被卷入到自己画过的世界里啊!
“姑娘,你从别处来不知道也不奇怪,”妇人长叹一声,看着自己儿子的尸体又开始抹眼泪,“这里名叫紫玉县,因专门出产紫玉而闻名。前不久我们这里发生了洪水,将山上的寺庙都冲垮了,京城那边更是下了一个多月的雨没有停过,圣上认为是我们冲撞了龙神,又恰逢寺庙被冲垮了,朝臣认为是僧人惹起上天的不满,想让圣上屠佛。”
“圣上犹豫不决,然而有一天晚上发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一个僧人困在琉璃宝塔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醒来之后便下定决心屠佛。”
“首先就拿了紫玉县的灵佛寺开刀。”
“在洪灾中幸存的僧人却是躲不过人祸,大多数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僧人在寺庙里。”
“寺庙里有一个名为‘梵尘’的僧人却是深得公主喜爱,公主让圣上不要再屠佛了,不然会引起更严重的天灾。”
“大家都知道公主是为了救梵尘,而梵尘则是为了救佛门,所以答应了公主的请求,还俗娶公主。”
“如此,我们紫玉县得以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然而最近灵佛寺被新修葺,又源源不断发生了各种怪事。”
妇人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哭泣了,“晚上大家都不敢出门,生怕碰到吃人的鬼,也不敢让自己的孩子出去,生怕他们一去不返。”
“我孩子一向都很乖巧的,不可能自己去玩儿的,却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突然一声不吭离开了家里,再寻回来时已经变成这样了。我的儿啊……”
楚茨大致听明白了大娘在说什么,不由暗叹一口气,这真的是她画过的漫画世界无疑了。
就是锦鲤妖和僧人的那个故事。
为什么会无端端被卷入到这个世界里?
她在这里又要怎样出去?
楚茨身上什么法器都没有,只有脖子的衰神印鉴还在,楚茨摸了摸印鉴,心里安定了一点儿。
她见不得妇人这么伤心,笨拙地念了一段往生咒,让小孩安息。
她虽然不是佛家人,也很排斥佛家,但是她现在无法,只能这样子做了。
楚茨念完往生咒之后,想了想还是打算去寺庙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总觉得漫画里的剧情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
还有,妇人说的小孩失踪,公主纳驸马这些故事情节她还没有画出来的,只是随口对梵渊和时宝说了一下,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真实,还发展得这么快呢?
如果真按照妇人所说的情节,那么失踪的可不止是小孩了,寺庙里的僧人也失踪啊。
还有,锦鲤妖去了哪里?是在寺庙里吗?
她是被佛头牌卷进来的,佛头牌又和她画的漫画故事有什么联系?
楚茨满肚子的疑问,问清楚了寺庙所在的方向便告别了大娘,一路往前走,想要找到这个世界的秘密。
然而她越走肚子越饿,这个世界能量好像耗费得特别快,明明她早上吃得挺饱的,怎么一下子就饿了呢?
而且该死的街上店铺里源源不断传来食物的香气,更是让她无法阻挡。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乱,这个世界背后定然是有谁在操纵,她也一定要找到一些什么或是解决一些什么才能出去,现在才刚开始,她不能就此被对方迷惑。
她进来的时候是带了皮蛋进来的,桃花妖应该没进来,白骨球和蚯蚓精也可能不在场,而现在皮蛋不在她身边,梵渊和时宝都不见了,或许散落在这个世界不同的地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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