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1 / 2）

下午上完两个班级的课，穆雨才得知陈凌已经自己回家了，不由得有点担心。第二天看见他安然无事地来上学了，脸色也回复了正常，才放下心来。早自习过后，陈凌特地去办公室向他道谢。他心里竟有点莫名的惊喜，面上却保持着平静，只嘱咐陈凌去找同学补补昨天下午的功课，今晚的生物统测好好考。

这对于陈凌来说只是一场小病，没给身体留下多大影响，却让他对穆雨的感觉变得有点古怪。不知怎的，每天上生物课时，透过穆雨那不苟言笑的表情，他却总能里面觉出几分柔软来。甚至还常常有种错觉，感到穆雨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别是魔障了吧——他暗暗自嘲——这是活得有多凄惨，才会因为被人背去了一次医务室就自作多情个没完啊？

除此之外，这段时间的生活还算平静。蒋闻霄不知为何突然消停了下来，一直也没再来骚扰。晚上回家有时候会和姐姐聊聊天，听她说说那边的新工作和新生活，还有楼下邻居家养的那条总在大半夜学狼叫的哈士奇。

这暴风雨前的平静一直持续到一周之后的一个早晨。

这天，陈凌起床迟了一点，没来得及吃早餐就赶到教室，想着课间操后再去买点吃的。一进教室，他忽然觉得班里的气氛有些异样。一路往自己的座位走，一路感受着同学们躲躲闪闪的目光，里面除了疑惑和讶异，还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

他心里有点发毛，动作僵硬地坐到了座位上。周围原本聚在一起说话的几个同学突然住了口，四散而去。

“早啊，陈凌。”离他最近的那个这时才向他打了个招呼，同时把手里的手机塞进桌斗里，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整整一个早上，他都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尴尬中度过。直到课间操结束，他随着人流拥堵在楼梯间，被一个不太熟悉的外班同学拍了拍肩膀，听他说道：“诶陈凌，你姐那身材可真好。有没有联系方式啊，也给我一个？”

陈凌以为是自己听岔了。那人却又说：“行不行啊，够点意思嘛！想不到你小子这么幸福啊，要是我也有个那样的姐姐该多好啊！”

陈凌怔了半晌，突然之间，这一早上的异状全部涌进脑海，在他脑中几乎是炸裂开来。

他感到自己的胸口突突地跳着，每一下都带动着全身的血管猛烈震颤。他转身紧紧钳住那人的手臂，压低了声音质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姐？”

“哎呦你轻点！”那人被他抓得疼，一时间龇牙咧嘴，“你不知道吗？今天一早我们全班都在看那些照片，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

“什么照片？”陈凌一边问着，一边在心里想到了极坏的可能性。

“啊……就那个啊，昨天晚上班群里都在转的那几张啊。身材特别正的。”

“……谁发的？”

“好像一开始是……徐旸吧，但他说也是别人发给他的。我说你能不能把我放开啊，哎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再次回到教室，这一回面对着同学们异样的目光，他感受到的已不再是诡异，而是羞辱和愤怒。

他路过自己的座位，把刚买的准备当做早饭的面包放在桌上，脚步却没有停下，而是径直走向教室后方嬉笑最热烈的那一撮人，一把夺过其中一人的手机。根本不需再多说什么，屏幕上赫然就是史晴的脸。照片里的女孩全身只穿了套蕾丝内衣，是连他都从没见过的模样。从那一头染成暗棕色的及腰长发来看，这是三年前她和初恋男友在一起时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