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小灶（2 / 2）

陈凌愣了一下，左手不由自主地往后藏。他确实是有点胃疼，从昨晚一直疼到现在，但只是他早已习以为常的轻微疼痛而已。他对穆雨实话相告：“有一点，平时经常这样，没什么事。”

“吃药了吗？”

“没有，这种疼用不着吃药，胃药吃多了还容易心脏难受。”

穆雨有点怀疑，又确认再三，最终不得不承认陈凌久病成医，总比自己有经验，最后只去给他接了杯热水。陈凌捧着玻璃杯子，时而慢慢地喝，时而抵在胃上取暖，身上果然舒服暖和了不少。

讲完了试卷，穆雨不经意间说起下周的月考，问他各科都复习得怎么样。他如实说道：“现在只复习了一下英语和物理，上次这两科就没考好。”

穆雨听了，顺口说道：“我上学那会儿，理综里觉得最难的也是物理。所以嘛我后来学了生物。对了，你为什么选的理科？大学想学什么专业？”

高一毕业文理分班时，班主任曾特地把陈凌叫去办公室，劝他把理科改成文科，理由是理科课业比较繁重，高中即是如此以后大学里理科专业更是如此，怕他身体吃不消。班主任说得苦口婆心，还不忘加上了几个往届学生的事例予以佐证，但最终仍是没能劝动他。

面对穆雨的问题，陈凌显得有点难为情，迟疑了一会才回答道：“以前比较喜欢地理……想考南大的地质学来着。”

“以前……那现在呢？”

陈凌沉默了半晌，语气染上了明显的失落：“现在我也不知道了。齐老师他们说的也没错，那种专业要常年在野外考察，可能确实……不太适合我吧。”

穆雨怔了怔，一时间有点语塞。若是“鸡汤文”里那种影响主角一生的老师角色，这种时候想必该说些“相信自己，挑战命运”之类的鼓励。但他做不了那种角色。他说不出口。

缄默了许久，他才轻叹了一口气，用安慰的口吻说道：“人活这一辈子总要有好多的不甘心，强求了也没用。该怎样选择自己想清楚了就好。”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当年学的生科专业还不是想做科研吗——那时候都说这个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结果大三那年我妈突然病了，家里花光了钱还需要更多的钱，所以我就出来找工作，却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工作，最后误打误撞地当了老师。现在你看我这不是也过得挺好吗，虽说整天被你们这群小幺蛾子围着是有点烦吧……再说了，要是我去读博士了，不就遇不上你了吗？”

陈凌被他最后这话逗得脸上微微一红：“啊？我……”

穆雨看他的样子怪好笑的，笑着把话头扳了回去：“话说回来，报志愿这件事确实重要。现在还早，你慢慢考虑，要是有什么拿不准的随时来找我聊啊。别看我看着老，其实也没比你老几岁，我的意见可比你齐老师他们与时俱进多了！”

话音还没落，穆雨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草草看了一眼，对陈凌说：“我有个朋友今天正好从外地过来，我去和他们吃个饭，就一个来小时。你也自己出去吃点，回来咱们继续把这几天课上的知识点过一下。”

说完穆雨就急匆匆地走了。陈凌望着门口发了好一会儿呆，思绪还停留在之前的对话上：穆雨两三年前大学毕业，那现在年龄算起来大概是二十四五，倒是和外表看上去差不多；而自己就快要十八了，也就是说和穆雨差了——他扳着手指数了数——差了七八岁。“嗯……好像确实不算太多。”他自言自语着，心里莫名地有点开心，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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