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 / 2)
半月之后,艮园完工,皇上在艮园举行盛大的宴会,大宴群臣,尽显皇室威仪。镶嵌在正殿梁柱之上的龙纹墨玉成了整个园林的点睛之笔,非常引人瞩目。
皇上对太子很是满意,太子为了修建艮园花费了大量精力,皇上当着所有朝臣对太子大为赞赏,这比赏赐黄金万两都让太子高兴。
宴会上一片祥和,太子精心准备了歌舞表演,这些舞姬都是他提前十多天就训练好的。太子端着酒杯,看着舞姬婀娜的身段,稍稍松了口气。那日他听李景年说青州的一些大户人家会用龙纹墨玉装饰祠堂,便吩咐下去,即便用抢的也要弄回龙纹墨玉。很快,派去青州的人就带回了龙纹墨玉,这才让艮园如期完工。
如果没有如期完工,皇上对自己的信任就会大打折扣。修建艮园是他继任太子之后皇上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如果这份工作出了纰漏,皇上便不会再信任自己。皇上有九个儿子,太子的位置也不是非他莫属。
太子稍稍低下头,皇上似乎一直都不是很看重自己。献怀太子曾带兵攻打冉魏,皇上把军权都交付给了他。可是自己呢?手上根本没有兵权。
“皇上,不好了。”老太监跌跌撞撞地跑进殿内,冲散了舞姬,乐曲戛然而止。
皇上不悦,眉峰倒竖,“什么事如此慌张?”
“皇上,有军报,青州十几家富户起兵造反,青州城失守了。”
撤了歌舞,皇上一脸震怒,太原王慕容恪向皇上禀报事情的缘由,“皇上,青州的这几家富户原本很安分,从未有过造反的动向。突然发兵造反,臣觉得奇怪,便派人打探,结果在青州城里发现了这个檄文。”
太原王奉上檄文,皇上扫了一眼便愤怒地摔在地上,他怒目瞪向太子,“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慌忙跪下,爬到皇上脚边,捡起檄文,顿时觉得眼前发昏,手也开始不住地颤抖。
檄文上赫然写着:“毁我宗祠,夺我墨玉,冥昧触冒,不顾大忌,此其大罪也。”
太子慌了,冷汗顺着鼻尖滴落在地,“父皇,儿臣,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你毁了人家的宗祠?”
太子向前爬了两步,拉住皇上的衣角,竭力辩解,“父皇,儿臣没有毁坏人家的宗祠,儿臣只是想要购买宗祠里的龙纹墨玉。”
“为什么还要购买龙纹墨玉,难道朕带回来的墨玉还不够装饰这四根立柱吗?”
“父皇,前几日正殿失火,父皇带回来的墨玉都被摔碎了,儿臣是不想耽误工期,只好派人到青州寻找墨玉。可是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墨玉,只有富户人家的宗祠里还有墨玉,儿臣这才派人跟富户人家购买。”
“失火?”皇上问道,“何时失火,为什么没有禀报?”
太子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半月前失火,儿臣怕父皇担心,便没有禀报。”
皇上冷笑,“你不是怕朕担心,而是怕我怪罪。你派人跟富户购买墨玉,人家想卖吗?你竟然逼得他们谋反,祸国之罪你担得起吗?”
皇后一言未发,呆坐在一旁,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被冠上祸国的罪名。皇后明白,皇上震怒,这时候劝解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她强忍着不说话,只是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到了肉里,那丝丝疼痛让她心如刀绞。
太子还想再为自己争辩一下,“父皇,儿臣自知罪责难逃,求父皇再给儿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我带兵平定叛乱。”
皇上略显迟疑,吴王慕容垂道:“皇上,臣认为不妥,既然青州叛贼是因为太子而造反,太子领兵镇压,只会让那些叛贼同仇敌忾。臣建议让渤海王领兵出征,臣愿与与太原王一同辅佐。”
皇上双手背在身后,想了想道:“吴王说的有理,令渤海王带兵镇压,至于太子。”他那冰冷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革除太子所有职务,罚奉三年,滚回东宫闭门思过。”
青州富户叛乱原本只是为了讨个说法,渤海王引兵镇压只用了两个月便与叛军达成了和解,兵不血刃地班师回朝了。
渤海王慕容伦原本非常不受重视,通过这次镇压却博得了皇上与朝中大臣的好感。他是个不露声色的人,班师回朝之后依然如从前一样,没有任何不同,这更加赢得了朝臣的好感,他的渤海王府每日都有人拜访,可是东宫却日渐冷清了。
经此一事,皇上对太子的态度急转直下,朝臣都是见风使舵,东宫冷落,只有东宫旧臣付严还时常过来给太子请安。
太子幽禁在东宫,志气消沉,无所事事。付严是看着太子长大的,心中难受。他在官场沉浮了三十年,总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已是初冬,屋中燃着火盆,歌姬正在抚琴,太子歪靠在软塌上,付严道:“殿下,如今渤海王势头正盛,臣总觉得这件事和他似乎有些关系。”
“不要多想,我相信这件事和老四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怨不得别人。”
太子挥手让歌姬离去,他拿过琴自己弹奏起来,曲声悠扬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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