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 / 2）

付严道：“太子的琴技越来越好了。”

太子笑笑，“李先生知道我喜欢丝竹乐器，有空的时候也会教我一些指法，他虽然年纪小，却有真才实学。”

付严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但是只有一瞬又恢复了原状，“殿下似乎很赏识这位李先生。”

“他为人倒还谦恭，对朝旭也很尽心。”

付严点点头，“只是李先生年纪太小了。”

“有志不在年高。”太子闭着眼睛，沉醉于乐声之中，“过些日子便是元旦，祭天大典之后会有宫宴，我想编首曲子亲自为父皇弹奏，太保觉得如何？”

“好啊，殿下编的曲子，皇上一定喜欢。”他最怕太子从此一蹶不振，见太子还心怀斗志，便满心欢喜。

付严出了门，天上已经飘起了细细的雪花，东宫一片宁静。付严见太子重燃斗志，心中舒畅，渐渐放慢了脚步，脸上也扬起了笑意。转过一个垂花门，他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闪过，好像是李景年。

李景年并未发现远处的付严，他来到厨房为皇长孙拿小食。这些日子厨房的师傅和杂役都已经和李景年熟识了，李景年很谦和，大家都尊称他一声“李先生”。

新太子入主东宫带来了一些从前王府的杂役，但是也有一些人是从前东宫的旧人。厨娘刘嬷嬷便是东宫旧人，献怀太子在世的时候她便一直在厨房工作，只是新太子来了，带来了自己的厨子，刘嬷嬷才不再掌勺。

厨房管事张麻子很客气，他天生一副笑模样，见李先生来了，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李先生怎么又亲自来了？唤个下人来就行。”

“我也借机活动活动。”李景年在厨房看了一圈，见给皇孙准备的食盒已经放在了角落，便上前提起食盒，发现食盒比之前好似重了，“张管事是给皇孙加了吃食？”

“哪敢啊，皇孙的食物都是定量的，奴才不敢多加。”张麻子打开食盒的下层，里边是一盘芝麻糕，“听闻李先生是青州人，这是特别给李先生准备的。”

芝麻糕是青州特产，李景年拿起一块放到口中，甘甜的味道直达心底，“真是好吃，请问管事，这是谁做的？”

刘嬷嬷道：“回先生的话，是奴婢做的。”

“味道很正宗，刘嬷嬷是青州人？”

“奴婢是龙城人，只是献怀太子妃是青州人，爱吃青州小食，奴婢这才学着做的。”

张麻子咳嗽一声，投给刘嬷嬷一个严厉的眼神，刘嬷嬷立马闭上了嘴。

李景年记得姐姐喜欢吃咸口的食物，便问：“嬷嬷会做大虾酥吗？我小时候最喜欢吃大虾酥了。”

刘嬷嬷微微泛红了眼眶，她瞄了李景年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奴婢不会做。”

李景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刘嬷嬷的神情，说道：“那就算了。”便转身离开了厨房。

付严正在厨房门外，李景年出门便与他碰了个照面，“付太保？”

“李先生怎么在厨房？”

“我给皇孙拿小食。”

付严板着脸说：“这种事不该先生来做，教导皇孙好好读书才是你的本职。”

“皇孙读书很好。”

付严很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李景年不再理他，转身便走。

付严在身后叫住他，“李先生，别忘了你只是皇孙的老师，以后离太子远一点。”

李景年面色平和地说：“太保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付严心头憋着一口气，他叫来一个小太监，低声吩咐道：“给我好好盯着李景年，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要向我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