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1 / 2)
刚刚入夜,太保府中便已经备下晚膳。太子这些日子依旧消沉,付严除了干着急,没有其他办法。
满桌子的好菜,付严拿着筷子却觉得无处下箸。他给自己斟上酒,拿起酒杯还没等喝,一个小厮便跑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什么?”付严摔了手中的杯子,他挥挥手让小厮退下。珍肴满桌,可是已然没了胃口,他背手出了房门,身后传来夫人的声音,“老爷,您不吃了?”
付严来到院中,月光满地,他冷笑一声,心想果然被自己猜中了,那李景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定是渤海王派来的奸细,要不然他去东海侯府干什么?这件事一定不能就那么算了,“来人。”他喊道。
小厮跑过来,付严吩咐道:“连夜派人去青州品源书院,把李景年的底细给我调查清楚。”
与此同时,去往青州的路上尘土飞扬,几匹骏马飞驰而过,另一路人已经在紧急赶往青州。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皇长孙的学业日渐精进。
李景年在一旁督促他背书,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庞,回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样子。
他如皇长孙这么大的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读书,那时候爹爹给自己和姐姐找了最好的师父教授功课,那师父便是如今鼎鼎大名的孙冠儒。
孙先生教起书来很严格,动不动就打手板。那几年在孙先生的摧残下,自己的手上的茧子长厚了几分,可是学问却没什么长进。后来他跟着王猛到山里养病,王猛叔叔开始教自己学问。可惜自己天生不爱学习,王猛又没什么耐性,后来王猛便找来了好朋友林品源。
林品源是自己见过的老师中最有耐心的一个,他也严厉,可是他更懂得教书的方法。如今李景年在东宫教授皇长孙,用的便是林品源当年的套路。
小皇孙聪明,比自己小时候不知要强上多少。李景年想,若是让林先生亲自来教,小皇孙的进步肯定更大。
付严背着手走过来,小皇孙高兴地喊了一声“太保”,付严笑容可掬地给皇长孙行了礼,李景年静静地站在一旁,目不斜视地盯着脚下的方砖。
付严瞥了李景年一眼,“巧言令色,魅惑殿下,实在可恶。”
李景年看了付严一眼,恭敬地说:“皇长孙殿下在,付太保说话注意分寸。”
付严才不管皇长孙在不在,他冷笑道:“李景年,就算你骗得过所有人也骗不过我,你知道刚才我在太子跟前说了什么?”
李景年依旧盯着脚下的方砖,仿佛那方砖有什么看头似的,“说什么与我何干?”
“昨日你悄悄去了东海侯府,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鬼把戏早已经被我看透了。”
李景年心头一紧,可是依然一脸泰然,“我不知道太保在说什么。”
付严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我看你还能装蒜到什么时候。”他拂袖而去,那背影很是猖狂。
李景年默默坐下,皇长孙背书的声音又起,书房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
段昭仪怀孕了,这消息传到皇后耳中时她正在梳妆。铜镜中的自己眼角有了细微的褶子,木梳上还挂着成把的掉发。皇后的眼角开始不住地抽搐,她猛地把手中的木梳一摔,怒喊道:“滚,都给我滚!”
宫女们连滚带爬地退出门外,皇后狠狠地咬着牙,盯着铜镜中自己的倒影。她问自己,是不是对那小妖精太宽容了?
段昭仪从入宫起便圣宠不衰,她生得美、心眼多,总想盖过自己一头去。原来太子得宠的时候皇后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如今皇上冷落了太子,那小蹄子又怀了了孕,皇后便忍无可忍了。
稍稍平定了一下情绪,皇后把贴身宫女戴姑姑叫进屋来,“如今暖玉阁是什么情况?”
戴姑姑想了想说:“皇上一直在段昭仪那儿,赏赐流水似的送到了暖玉阁。其他宫中的娘娘应该还没得到消息,所以没什么动静。吴王妃倒是第一时间去贺喜了,也难怪,段昭仪本就是吴王妃的本家妹妹。”
皇后扬起眉梢,不屑地哼了一声,“吴王妃真是越来越张狂了,入了宫直接去见段昭仪,她的眼中倒真是没有本宫的位置了。”皇后冷笑两声,“罢了,罢了,谁让人家段昭仪正得宠,我和太子娘俩儿都不受皇上待见呢?”
皇后靠在软榻上,微微合上眼睛,“去库房找几样拿得出手的礼物替本宫送过去吧,好歹要给皇上个面子。就说本宫病了,就不亲自过去道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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