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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的牌匾挂上了红色的花球,悬在牌匾中央,红色绸带自花球向牌匾两端呈人字排开,就连一左一右两座石狮的脖间也挂上了喜庆的红。
今天,便是秦家二少爷成亲的日子了。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迎亲鼓乐,没有宾客往来,甚至,不见那娇艳新娘。
秦安早早就起床梳洗,让丫鬟们伺候衣装。
绯红的直襟长袍垂到脚畔,刁钻的针线勾勒出灵动的鸳鸯,腰间束着金丝滚边的黑色云纹腰带,墨发束起,头戴嵌宝紫金冠,剑眉星目,桃眼含水。
今天,他要以最好姿态,去迎接他的新娘,他的夫君,他的沈润尘。
大红的鞭炮挂在门口,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红光炸裂,声音像嘶吼,震得人耳膜发胀,就连门上挂着的红灯笼也被炸得摇头晃脑。
秦老爷独自站在房里,听着屋外鞭炮齐鸣,似乎与自己无关。
秦安终于从房里出来,回廊上,早已有人在等着他。
他看了一眼,径直走过,却忽地被攥住手腕。
秦瑄紧紧捏着他的袖袍,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们有怨,有恨,可是,父亲虽言行激烈,他终究是爱你的,事已至此,你就,原谅他罢……”
秦安没有说话,用力一扯,将手腕挣脱开来,向喜堂走去。
秦老爷终究没有出席儿子的婚礼。
喜堂中央,只有秦夫人端坐在右边的太师椅上,黑发盘成一个花髻,上面插了一支孔雀蓝簪,一对金花梳篦对称贴在发髻两端,看得出来精心打扮过。
秦瑄也站在一旁,身着紫金宽袍,双手交握,阴影投在他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秦安站在香案前,手执牵红。
红带另一端,竟然牵着一口金丝楠木棺,
棺材足有半人高,正中刻着一个大大的寿字,棺头高耸,棺椁上刻有两条长龙。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当赞礼者高声唱出“礼毕”时,秦夫人已是泣不成声。
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儿子,只能一边用香帕掩着泪,一边点头说道:“好,好,好。”
诺大喜堂,一人一棺,无限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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