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淮水江南（1 / 2）

弘熹十五年八月十二，承天府皇宫。

“皇后身体一向硬朗，怎么突然就病倒了？”曾玉泽厉声呵斥道：“一群废物。你们一个个食君之禄，却连皇后的病因都查不出来。医不好皇后，朕要你们通通陪葬！”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伏在地上，跪满了皇后的卧房，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躺在床上的孟皇后忽而柔声说：“生死自有天定，何须苛责他们？陛下若执意如此，那臣妾这病就不治了。”

曾玉泽转头望向孟皇后，心里忽而五味杂陈。

这人从自己还是个小小的义军头领时就跟着自己了，多年南北征战，一路坎坷艰辛，辗转淮西与江南之间，从未背离。

可如今好不容易能过几天太平日子了，孟皇后的身子却支撑不住了。

“都退下吧。”曾玉泽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陛下，”孟皇后皱着眉：“臣妾劝了你这么些年，看来你还是把臣妾的话当了耳旁风。”

她声音不大，却如利刃般一下一下地戳着曾玉泽的心。曾玉泽赶忙过去坐到了孟皇后的床边，喊着那人的闺名：“婉云啊，你说你，这么些年了都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得这般重了？是不是临近中秋，太过操劳啊？”

孟皇后摇了摇头：“臣妾也不知道，大抵，生死由命吧。”

“说什么生死？”曾玉泽皱了皱眉：“太不吉利。”

孟皇后轻轻阖上眼：“陛下还记不记得，当初咱们在随州一起包饺子的时候。”

“记得啊，”曾玉泽望着她，咧开嘴笑了：“那时候你还总嫌我擀的饺子皮不好看。我就纳闷了，饺子皮而已，圆的方的不都一样吃啊，哪来这么多讲究。”

“你啊，”孟婉云也笑了，伸手指了指曾玉泽：“老了老了，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是，是我不好。”曾玉泽笑道：“你这些年常与朕说，要朕明察秋毫，不得疑心太重滥杀无辜，朕记着。”他攥住孟皇后的手：“你说的话，朕都记着。”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孟婉云笑了：“你也就嘴上说说的本事。”她顿了顿，接着说道：“罢了罢了，往后我也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