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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等故人似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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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惊蛰一会,也算是墨倾池、玉离经、与江无云三人的一个传统了。

彼时惊蛰之日,总有人将一朵花摆在江无云房内,有时是桌案上,有时是床头枕边,花的种类也各不相同。

起先的两年,她还未反应过来,后来才发现这一个规律。在探问墨倾池与玉离经二人无果之后,她颇为茫然。只因在德风古道要说还有谁与她交好,而且又能悄无声息摸进她房内,不留一点痕迹,也再找不出第三人了。

在旁敲侧击得到侠儒尊驾“德风古道内绝对安全”的保证后,她开始从每年的这一朵花上着手,欲要寻得送花之人。

奈何她目不能视,想要具体辨别此花实在是为难她,于是也就只能寻两位好友相帮。

玉离经还做调侃,戏言说不定是哪一位尊驾倾慕于她而不敢当面表示。

当时江无云确实是心头一跳。

但再想想,这哪有可能?

结果未曾想,过了许多年,直至墨倾池得圣司之誉,自立门户,连她都可称一方高手之后,此题还未有解。

只是每年都照两位好友大约推测出的地点走上一趟,也变成了习惯。

有时模糊,有时精准,也都无妨,就权当散心。

玉离经未曾离开德风古道,当然也就年年不曾缺席;而前几年,墨倾池忙于文诣经纬的事务,均未能至。

这一次他来,恐怕也是抱看望他那位小友邃无端的目的,时间差不多之后,便与离经一同回了德风古道——其实也未聚多久,他二人大约都明白无云欲要一探青壤峰的心思。

分别之后,江无云便转道而去。

甫踏青壤峰,更觉春寒,但风中的淡然清香与枝叶花瓣舒卷的声音,无一不表明了盎然生机。

还有羽扇微动,披风飞扬。

她的心跳下意识地加快几分。

然后又不禁自嘲。

紧张什么呢?

她听到白花悄落,划过他的衣襟,又沾在略微湿润的泥土上。

他脚步微动。

山崖边观景的人似乎察觉到来人,缓缓转过身来。

江无云的心中第一次如此分明地生出了遗憾的滋味。

不能得见其人风采。

“云自孤飞月自明,蒲帆十幅剪江行。

“君听浊浪金焦外,淘尽英雄是此生。”

他的声中是不掩的锋芒凌厉,带几分文士傲骨。

就似故识。

崖下沧江水浪声隐隐翻滚。

江无云脚步不停,想了想,和曰: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袖袍轻扬,她停在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忽觉一丝茫然。

怎就吟了这首诗了?

何来之恨,何来之愁?

难不成真是久在德风古道,听身旁儒生伤怀久了,自己也染上了几分这般心性?

”如此哀愁之词,姑娘有难解之题?”

语调微扬,似调侃,又似久别关怀。

“无,伤春悲秋而已。

“那般孤怜之诗,先生有遗憾之事?”

江无云浅笑沉静,好像是与相熟的人之间随口一问。

“哈。庸人自扰罢了。”

轻笑一声,其人如此答曰。

“先生……”

“姑娘……”

二字同出,又同时止住。

越骄子看着那熟悉的绝色之容,心内五味陈杂。

其中唯有苦涩最为清晰。

江无云到底是心中牵挂,斟酌片刻,问道:

“先生在此观景……?”

“赏杏花,听江浪,等故人。”

“故人……”

江无云忍不住轻声重复,心湖起波澜。

“姑娘又怎会来此?”

羽扇轻摇的声音。

“许是寻一位故人。”

江无云如此答。她自觉身世平常,但这许多年也隐约察觉出其中似乎暗藏谜团。

比如说,曾在儒门留过一段时间,与侠儒尊驾论友相交,传下琴谱半册,可说是她真正的师父的那一位沉雪遗弦·江无云,似乎不仅与她同名,连样貌也一般无二。

“姑娘可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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