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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清明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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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是个江湖人。

一个游离于江湖之外的高人。

他是个闲散隐士,爱好游历山川、品尝美食,不属于任何一个派门,也几乎从不参与任何恩怨纠结,担当得最多的还是居中调停的角色。

因此,他也是为数不多的与朝廷有所接触的地位较高的江湖人。

朝堂与江湖的摩擦,也有不少的一部分是由他在中间缓和调解。

任谁也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魔道巨擎。越骄子。

非常君救了一个盲女。他别有目的。他知道她的能力不普通。

断崖绝壁,风雨飘摇,英雄救美,绝处逢生。

事实上,说“英雄”未免少了那份游刃有余的闲适。“美”则当仁不让。纵然是非常君,第一眼掠过那绝色时也不由怔愣。

绝色。

不说有多倾国倾城,惊为天人之姿,却正应了他心中的绝色。

他心中若隐若现的静湖映月。

盲女俯身行礼的时候,笑容温柔,让他有些恍然。

好像是等了他许久。

“不知在下可有幸得闻姑娘弦上遗音?”

黄衫温和的人似是随口而闻。

“若是先生所愿,小女子自当献丑。”

盲女对着他说。分明是闭目,却好像正定定地看着他。

一往情深,若她能视,目光里当是满满的他的影子。

看得他自惭形秽,几欲落荒而逃。

自第一个音符倾泻而出的悠然,到后来暗含忧愁的拨弦。

非常君脑海中的回忆不断被勾起。

泠泠的春雨,桃李正开,溪流蜿蜒。

却怎么都掩不住那孤独伤怀。

她弹的,是他。

非常君看了按弦的盲女许久。

她静谧安然。

他做了一个让自己都惊讶的决定。

罢了。

她那双手,该是弹琴的手。

一直弹下去,就好。

“尝一尝,哈,这可是吾当初寻觅许久的一家店。”

非常君手拿自己惯用的琉璃箸,笑言。

语气熟稔,兴味盎然。

盲女浅笑着,依言去尝试。

“如何?”

他竟然有一丝期待她的称赞。

盲女想了想:

“酥香入口,味道当也不错。”

非常君敏锐地意识到话中的回避。

问还是不问?

平常以他的贴心,他不该探问别人隐私。

可他还是问了:

“当也不错……?”

盲女搁了筷子,安安静静地答:

“因一场意外失了味觉。”

非常君沉默许久,觉得心内某处似乎隐隐作痛。

哈,这人世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公啊。

非常君与盲女分别许久了。

毕竟魔教还有许多关键事务等着越骄子决断。

戴上鬼面,穿了伪装,他便是暗处的阴谋者。

更何况已经到了一桩计划收成的时候。

只要天迹一死,正道必乱,接下来便是诛杀君奉天以及人之最最好的机会。

他选择了亲自动手。

毕竟魔教内除了他,无人可以完全抗衡天迹。

他还是失算了。

天迹身负神皇之气。

哈。

跳崖入水的那一刻,他在心底笑得悲凉,最后意识还是只能不甘地沉没深渊。

他清醒的时候,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暖洋洋的。好像有一点儿痒。

他猛地睁开眼睛。鬼面被摘下,岂不是说有人见了他的真容——

鬼面就放在手边案上。

有人推门。熟悉的脚步声与面容,带来了夹杂着清晨露水气息的暖风。

盲女救了他。

他松了口气。

“先生。”

她温柔地喊出声的时候,使得他的心弦又紧绷了起来。

这究竟是敬称还是……她认出来了。

她好似没有察觉到他的暗自戒备,走近的步伐如常。

她缓缓伸出手。

非常君目含杀气。

那只手轻柔地落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烧好像是已经退了呢。”

她小心地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又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非常君的心跳得很快。

她笑得有几分狡黠。

“先生在吾面前,随意就好。”

他自称越骄子。

盲女并未反驳。她只是仍旧照顾着他。

不问缘由,不问来处,不问归途。

“汝……对每一个人都如此温柔吗。”

非常君问。

“啊。”

盲女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过类似的问题,认真地思索半晌,答:

“遇到了,便总不能丢下先生一个人。”

非常君吃味了。

“那倘若遇到别人,汝也是这般悉心照料?”

盲女歪了歪头,突然笑了。

笑得很开心。

“先生吃味了。”

非常君意图拿出魔教教主的狠戾风度。

最后发现无果。

只得无奈的,温和地也笑了。

非常君的伤好了。他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虽然他很想……

啧。自己在想什么。

盲女从背后抱住了他。

非常君停步。

“先生,”她说,“吾喜欢你。”

“吾是越骄子。”

他强调。

“吾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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