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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象与真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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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云不知道自己这般亲近身后的人,是否是受到了“她”的影响。而在她想到这点时,忽然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深入思考下去了。

假如是,那她又到底是谁?如果不是,她可还对得起那些无名牺牲者。耳边萦绕的来自于荒原白骨的哭喊,就这么毫无价值吗?

她的表情渐渐淡了下来,复又闭上眼。

“非常君……若这不是在梦境中……我不知道自己会是何态度。”

她好像在辩驳什么,又好像没有。

“我明白。无云可是会动手?不过怕是要不敌我的。”

非常君似乎感受到怀中人的变化,也收敛了情绪,只有嘴角的浅笑不改。

这颇为自傲的语气……

江无云道:“会动手。说不定还能擒了你。”

不,不会动手。或者说,不能动手。若是在现实当中,她面对越骄子时……江无云又想起了清醒时曾感受到的心口的难忍之痛。纵然此刻并无反应,她却觉得好似有无形的荆棘便在缠绕在她的心脏之上。

是……每次她有所怀疑之时,这样的感觉便会立时浮现。她能明白,这疼痛多半只归于“假想”。

自与陷于虚空当中的那另一个意识交谈过后,她就记起来了,心病又犯那时,在她额上轻落的那一吻。

小心翼翼的温柔。

解她心病的人,又成她之心病。

而在梦境里……有时候,身处某种所谓的“虚假”当中,便觉自己所作所为既然不在现实,便好像也不需负责一般。

“擒了我之后呢?可是要送交回儒门?”

非常君玩笑道。

江无云沉默了一会儿:

“……不知道。”

她真欲将人论罪吗?

非常君将下颌轻靠在江无云的肩上,每一次呼吸吐出的热气都能掠过怀中姑娘细嫩的颈间。

直到感受到略微冰凉的薄唇轻触脖颈,江无云的呼吸一滞。

她下意识地睁眼,却没做出任何其他动作。不知是来不及,还是犹疑,又或者本不想阻止——唯有暂时只让漫天星河填满自己的眼中与心头。

“那最亮的星是……”

江无云试图做点什么。

“人之最的命星。”

非常君在她耳边回答。他神色不改,眸中的棕珀色在月与星的清辉下更加透彻,却又好像藏着一层朦朦胧胧的轻纱。

江无云有一瞬间的僵硬。

非常君安抚般地握了握她的手,远离了些,让她放松下来:

“你……不该在知晓的情况下一个人靠近阴谋者。哈,吾知你想说若非是我,你不会。吾知晓。吾只是不放心罢了。”

自作多情。

江无云在心里反驳了一句,忽然又觉得眼角好像湿润了。

她强行按下所有的情绪,僵硬地道:

“你知不知道,你所作所为有多大的风险。不说昊正五道的其他尊驾,单若是法儒尊驾出面,汝……”

“君奉天?他又能如何。”

非常君刻意称了君奉天的全名,虽带三分不屑,语气却仍旧平和,不愿惊了怀中姑娘。

他又笑道:

“倒是……无云这般关心吾,吾甚欢喜。”

……我没有。

“非常君。”

江无云缓声道。

我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立场关心你呢?

“吾已见过她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非常君细微地颤抖了一下,许久未说话。

她……她可还好?她可有话想对吾说……

非常君终究没问出来。他知晓若真是如此问了,岂非是明明白白告诉怀中的她,孰者轻、孰者重。而若真有什么,以无云的性格,也绝不会隐瞒。

“吾猜到了。”

他只道。无云现在所知,显然超出了她能推测出的范围,再结合前日之事。是以……也不难猜测。

“你,可还有其他想问的?”

江无云忍不住问。人有时候惧怕得到答案,有时候又想要得到答案。

“有,但也无需问了。你安好便是。”

你安好……她便安好。

非常君微笑着,又越发唾弃自己实在太过虚伪。

这样的言语,该信还是不该信?若要信,又叫她如何相信……

江无云默然,推开揽着她的手,起身。

分明是春风柔和,却莫名叫她打了个寒噤。

半晌,她转过身,恍然看见了那张在夜中并不真切的与越骄子一模一样的面容。

非常君就静立在她身后不远,薄唇含笑,黄衫雅致。

这样的非常君,比锋芒不掩的越骄子……

更加危险。

江无云退后了半步,轻轻地深呼吸。

“现下吾实在不知道,何者为真、何者为假了。”

表面上做如此说辞,但……

即使此时,你还是完全信任我吗?

非常君看着那双清亮的黑眸。

若你不相信我,又怎还能看见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轻缓:

“吾所做者,非为权为势,又或为名为利。只为……对得起自己罢了。”

为对得起昔日我们二人无端所承受的苦难。

他略微停顿,接着道:

“此路难测,吾自认可称智者,但……吾也非神。更何况你身处德风古道,而君奉天也是吾目标之一。假如真至那一天,吾无法再有多余的精力确保你在江湖中万无一失,而想来……与吾站在对立面,也是你难以抉择的事情。所以,抱歉,吾自作主张。

“你的身体,吾会安置在明月不归沉。

“若你愿意,便当是睡一觉。待你醒来,吾自早已安排好一切。当然若你不愿……吾也可时常来陪你。”

江无云敛眸不语。

这样的“关照”,让她内心复杂。

“那你可还对得起无辜死难者。”

世上有谁无辜?

非常君几乎是在心中嗤笑了。但他未说——这不是现在此时能说、该对她说的话。

他转而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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