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还似当时(2 / 2)
直到一抹杏花香混合着酒香入鼻,撩人醉意。
他轻轻松了一口气。确实是杏花酒……那她当时……
但是此刻好似也无意义了。
他倒了一杯酒在盏中。
倾池不在……大约也只有独酌了。若是醉了……就算没醉,也可借口喝酒,去见亚父一面吧……失态了也无妨……
玉离经思绪飘飞间,却忽然听见脚步声入耳。
他抬头寻去,略微惊讶地见了一抹浅黄。
来者负伞,脚步踏得有些慢,看着院内风景的眸中隐约透露出相思愁绪。
纵是沉痛无言,他仍旧温和,浅笑静谧,正应了春日暖风。
浅黄的衣袍上,花枝暗绣,雅致而悠闲;发饰繁复,明黄的流苏微微荡漾,更添了几分尊贵。
“人觉先生?”
玉离经轻声问,但倒未站起来,也未刻意施礼。
非常君点点头,将背后的伞解下,自然地坐靠在了儒者的对面,又轻巧地拿出了一樽琉璃盏。
“离经怎在此一人独酌?”
玉离经苦笑,替非常君倒酒,将杯盏满上。
这是二人的一种默契——
“吾心此时,当与先生同。”
“先生今年,亦要送花吗?”
非常君伸手,摊开掌心,一朵小巧的杏花正静静躺在他手中。
他似是喃喃自语:
“春色撩人……你……又在何处呢?”
仍携着料峭春寒的轻风划过,忽然将杏花吹远,那小巧的白盘旋着飞舞了几下,又落在丛中,不见踪影。
玉离经望着那一朵花,又目及远方。
他举杯轻抿了一口酒,而后不由哑然。
“还是……这般甜啊。”
非常君闻言,亦尝了一口酒,低笑:
“倒是难为她了。”
“嗯?”
玉离经下意识地疑问一声。
“失了味觉,难以亲尝……她也只有追求酒香,自然不免酿得有些甜了。”
非常君缓缓道,棕珀色的眸子盯着杯盏中透着阵阵悠远清香的酒液出神。
玉离经愕然,想问什么,却难以出口:
“她……”
她从未提起过。
我们只知她天生失了视觉,可也不知……
“她所失,是非常君此生之憾。”
非常君闭目一口饮尽杯中酒。他的手紧握杯盏,眉间有几分痛苦。
饮下的……不是甜,是苦啊。
阴云流转,天色忽暗。
对坐的两人并未过多的交流,只是一同静静地饮酒。
玉离经感受到一丝冰凉飘落。
下雨了。
非常君神色微动。
这雨……
他觉得自己体内所掌握的法则之力似乎被牵动了。
当初无云留予他的那部分力量。
耳中再闻轰鸣雷声,风云骤变。
蜿蜒的闪电内里染着隐隐的深紫,照亮了天空一瞬。
恰在失神一刻,一道灵光携着儒门浩然之气,自玉离经腰间玉佩倏而飞离远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非常君的心内响起了越骄子凝重的声音。
「非常君,佛珠有变。」
来不及回话,非常君同玉离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化光追向那一道灵气。
他们二人同样知道的一件事情——
这玉佩出自江无云之手。
眼前灵气的遁光极快,纵使是非常君,仍旧慢慢被拉开了些距离。
非常君眼眸一凝,紧追不放。
忽而雷光又盛,他心头一跳,冥冥之中的直觉预先示警,使得他堪堪停下。
就此刻,一道惊雷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劈下。
非常君脸色难看。
越骄子那边追来,亦是同样被雷光所阻。
若平时,他自可接下这一道雷,但在化光疾行当中,一时确实也难施为。
远方隐约可见那道灵气的光芒降落,隐没进林间。
此处……
非常君微眯眼眸,也不再急进,反而静待片刻。
暴雨倾盆,雷声隐约。
他再次化光前去,同样隐入林间。
此处正是当初他追问奈何所至的地方。
这一切和问奈何相关?
他停步望去,昔日江无云正是被留在这里,背靠杏树。
而今,那一颗杏树似乎是正被惊雷击中,原本的地方唯余焦枝枯痕。
但若只是雷击……不会造成这样“干净”的结果。
此时雷声已经渐渐消失,冷雨不停,打落绿叶飘飞。
越骄子此时方至,隐于林间的另一侧。
来自佛珠本源的那一道佛气亦是朝这里而来……
玉离经修为稍差,堪堪追上了非常君,停步在他身后。
“究竟是……”
他探问道。
非常君转过身摇了摇头:
“吾也不知。晚来一步。”
非常君直觉当中,此事必有蹊跷。但他回了一趟明月不归沉,又进梦境空间,自两处皆确认江无云仍旧自封沉睡,并无异处,遂也未再深入追查,只不过是略微留意。
后来那附近传闻,有一年惊蛰当日,忽做雷雨,是二月杏花花神渡劫,化作了绝美的女子。衣衫单薄体态纤,腮红面白尽素颜,不与百花争娇艳,东风第一枝头先;娥眉湿漉粉黛沾,娇唇红润麻衫宽,纤纤素指拈春色,候我君郎红尘间。
她怀抱着一把雕刻精巧的乐器,似琴似筝,红弦泣血,曾北望踯躅,终也取道向南。
是几多无奈,自也人生长恨水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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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伙伴们稍微解释一下:关于无云……确实是两个不同的意识,灵魂是一个……可以参考小狐狸/九爷,老昙/书大_(:з」∠)_
这卷大概就这样吧,下一卷开剧情了
我要期末考试+军训了……你们要珍惜蠢作者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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