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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大些的几个女生正要转头和杨笙搭话，讲台上的班主任发话了。

“行了行了，男生都出来，跟我去教务处把练习册什么的搬过来。”

杨笙硬着头皮跟了出去，众人打量的目光让他很不自在，索性出去透透气。

七班的人数比较少，总共才四十个不到，十几个男生成了常年的劳动力。

杨笙默不作声地走在最后，看着林成川高大挺拔的背影走在前面，心里涩涩的又堵得慌。

教务处不远，几个男生很快就各自搬了书出来，杨笙等人都出去了，才慢慢地往里走，看看还有什么要搬的。

有些拥挤的空间里，堆着一摞一摞的书本。杨笙一抬眼，就看见了靠在墙边，神色不虞看着他的人。

杨笙站在原地，手心发凉。

“额，杨同学，你和林成川把剩下的听力练习搬上去吧。”班主任指了指地上快半人高的一沓书。

说完就带着剩下的几个人出去了。

一堆一堆的新书，在日光下还散着起起浮浮的尘埃。寂静的空间里，几乎只剩下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太静了，杨笙不喜欢这样的静。他慢慢地走过去，弯下腰，抱起一大摞书。

起身的时候感受到了重量，他用膝盖抵了抵往下掉的书，默不作声地朝门口走。

走廊过道上，几个折回来找林成川的男孩子看见了他。嘻嘻笑笑地打趣：“新同学力气挺小。”

杨笙没理他们，有些吃力地往前走。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白白净净，果然娘们唧唧的，有那么重？”

又是这样，就因为力气小和他人眼中的“娘”，嘲笑声就无处不在，最后就会演变成歧视和暴力。杨笙感觉心里的怒火和难堪又慢慢地烧了上来。

他还没有回头，就听见那个男生闷哼了一声。

接着是林成川冷冷的声音：“嘴巴放干净点。”

那男生平时就嘴贱，胆子却小，捂着肚子没有说话。张若风见林成川是真火了，也没敢劝他，伸手把林成川抱着的书接了过去。

“得得得，川哥今天心情不好，咱们撤吧啊。”说着邀着几个男生往另一头走了。

杨笙想快点往前走，但是他腿也不如林成川的长，没走几步就被人堵在了走廊拐角。

“让一让。”杨笙没看他，却能感觉到熟悉的灼热目光。

林成川没说话，沉默着伸手揽了过来，指腹轻轻扫过他的手背，一阵酥痒。他毫不费力地把他胳膊里的书抱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很近，杨笙都能闻见他身上沐浴乳混着淡淡烟草的清冽味道，手背还残留着他手指拂过的感觉。

“不用你来。”杨笙想伸手过去，却被林成川避开了。

“行了，闹什么别扭。”林成川暗暗看他一眼，接着不紧不慢地上了楼梯。

谁和谁闹别扭呢，杨笙抿着嘴想。

杨笙回到教室的时候，大家正按着座位表换位置。他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他的位置在教室稍微靠后的一排，他匆匆扫了一眼座位表，同桌是个叫张若风的男生，他也没多想。

林成川就坐在他同桌的后面。

只要不是坐他旁边就好，杨笙想着，不然还不知道得生出多少事。

杨笙还是太年轻，他规规矩矩地坐下时，才发现他的同桌，是那个和林成川在报名的时“卿卿我我”的高壮男孩。

杨笙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发现自己格外不待见这个人。

张若风还奇怪，新同桌怎么不爱搭理人呢？冷若冰霜的样子简直就是高岭之花本花啊。

“诶，我认识你。”张若风和他搭话。

“嗯，我也认识你。”还是印象不太好的那种。杨笙往书上写名字。

“你和川哥认识吧？什么关系啊？发小？朋友？”

当然认识，从小就认识。

发小，牵过手，接过吻的那种。

杨笙嗯了一声，点点头继续捣鼓自己的新书。张若风见他不爱理人，独自念叨着：“奇了，人都不待见你，川哥还留着照片做什么，啧啧啧。”

杨笙隐隐约约听见了林成川的名字，刚想多嘴问一句。

这时张若风椅子底下咚地一声响，他被踢得往前倒了倒。

“啊——”张若风叫了一声。一回头，是林成川黑成了锅底的俊脸。林成川的腿还张扬地伸在他椅子底下，一晃一晃地警告他。

“啊，我，我错了还不成吗？”张若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曾经指着天发过毒誓，不会把林成川的事儿说出去，才逃过了一劫。

那是他无意撞见的，林成川一张帅脸，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另一只手还在“办事儿”......

张若风悔不当初，他就不该一声不响地跑到林成川家里去找他玩。不然也不会撞见这个从小学到初中都和自己一块玩的铁哥们，对着个小白脸撸管。

还特么是个男的！哦对了，小白脸可不就是男的么！

张若风嘴上不说，心里清楚得一比，他的这个铁哥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弯了……

弯了就算了，可他明明说过，那照片是随便在网上找的啊！

现在好了，他川哥的撸管对象，传说中“网上的照片”就活生生地坐在自己旁边，很是“友好”地成了自己的同桌。

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