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2 / 2)
杨笙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旧书架,因为很久没住的关系,看上去空空的,有些清冷。
书架上的书倒是很整齐,一尘不染的,倒是很符合杨笙平时的作风。
林成川把箱子放在地上,一转眼就看见了摆在书架上的一本书——那是一本旧书,被拿了出来,翻开了摆在桌面上,显然是杨笙最近在翻看的书。
只是书面都有些锈迹了,纸页也发黄。看上去是有些年岁的旧书了。
林成川远远地扫了几眼,看见了《成语大全》的字样。
“唉,杨笙这孩子啊,还是好的,这样了也没想过放弃学习,一回来就用功读书。”杨修文伸了伸腰,“小林,你也要好好学习啊。”
林成川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询问:“他,为什么要留级啊。之前,不是......”
杨修文摆摆手,摇了摇头,表情很是无奈:“他妈妈给他带到外地去了,说是去看病。”
“病了?”林成川有些着急了,长而直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什么病啊,他好点了吗?”
“这个,只有他妈妈清楚,我也不好多说。”杨修文有些无奈,他看了看皱着眉头的少年,“不用担心,现在大概是没什么事了。”
从杨笙家里出来的时候,林成川的脸色阴沉沉的,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常聚在一起打球的几个哥们不停地给他发信息,林成川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一个电话打进来,林成川心不在焉地接起来。
“川哥!一中那帮狗儿子又来占场子了,你在哪里。”
林成川恍惚了一阵,开口:“家呢。”
电话那头又换了一个人:“川哥!那帮人看来是没被揍够呢!咱哥几个先动手,还是等你过来啊?”
林成川有些不耐烦,他现在哪里有心情理什么一中二中,他满脑子都是杨笙!
“行了,先别惹事,挂了。”
挂了电话,林成川索性按了关机键。
杨笙父亲的话又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林成川坐在他家楼下的长椅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病了?又好了?
为什么转学呢,又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长椅下,少年人影子长长的,孤单地映在地面上。风吹起来,吹乱了他一头黑发。
忧郁这个词,很少出现在林成川的人生里。就是最叛逆的时候,他也不曾想过,忧郁啊忧愁啊,这样的情绪会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可被杨笙甩了以后,他几乎都没笑过。
他变本加厉地“变坏”,打架惹事是他的家常便饭,熟练地挑起事端,凶恶地挥拳相向。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就是看谁都不顺眼。
林成川有些烦躁地伸长了腿,他靠在长椅上闭上眼,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才想起来,烟给抽没了。
更加烦躁。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呢?他不记得了,可能是杨笙说“只是把你当弟弟”的时候,也有可能,是那天在车站里,一个人等到天亮的时候。
只是当弟弟?林成川扯出一个冷漠的笑来。
哪个弟弟会像他一样,把哥哥按在怀里亲?
哪个哥哥会像杨笙一样,毫无防备地钻进弟弟的怀里?
“神他妈弟弟。”林成川起身,照着垃圾桶就是一脚。
带着不明不白的怒意和委屈,林成川在那站了很久。
没有看见杨笙。
他有些丧气地插着兜往家里走。
花园里,几个小孩被大人带着,在成语接龙。“得尺得寸。”“寸草不生!”
“生,生......”
林成川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轻飘飘地开口:“生生不息。”
几个小孩齐刷刷地看着他,看他一脸阴沉,凶巴巴的,又不敢说话。
林成川继续往前走,心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小川。”小小的杨笙拿着一本成语大全考他,“生生......什么?”
嘴角抿得紧紧,梨涡浅浅的小男孩,有些紧张:“笙笙,哥哥?”
杨笙翻了个白眼,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对!”
成语大全那么厚,林成川哪里记得住?
到最后,牢牢记在脑海里的,不过一个生生不息,一个川流不息。
他还觉得,那俩成语是一对。
简直傻比透了,林成川面色冷漠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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