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1 / 2)
杨笙出生的那天,连绵了一个月的小雨忽然就停了。天朗气清,颇有万物复苏的景象。
父亲杨修文和家里人商量了很久,给他的宝贝儿子起个什么名字。夫妻俩看着外头草长莺飞,生机勃勃的,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生生不息”这个词。
再加上一个竹字头,很合杨这个姓氏,期望孩子如同春天一般朝气蓬勃。
可谁也没想到,杨笙这棵小草,不仅长“歪”了,还被窝里的兔子给吃了。
杨修文不似杨自如那样管得紧,工作忙,心也大。他总是觉得,男孩子就是要放养才好。
管得越多,反而越娇气。
所以,他至今都不知道,杨笙到底怎么“歪”了,只是隐约知道,自己的儿子有点什么心理疾病。他天天和杨自如在电话里争论,也争论不出个所以然。
“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儿子的,什么‘神经病’?杨自如!我看有病的是你吧!”
“我没教好他?那你呢你把他放到精神病医院里就是会教是不是?”
手机又响了一声,又有新的电话进来。他索性挂了电话。
是送家具的人过来了。
杨修文给杨笙新买了不少东西,原来的书架太小,他干脆又去订了个更大的。
搬家具的是两个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杨修文下楼的时候,他们正冒着汗,把一张小沙发往楼道里挪。
杨修文走过去,就看到了骑着自行车经过的林成川。
“杨叔叔好。”林成川停了车,一双长腿撑在地上,微微弓着身子,很有礼貌地和杨修文打招呼。
杨修文是看着这帮孩子长大的,从前他出差回来,还会给一些小孩子买进口糖吃。
林家的这个孩子因为个子矮,瘦瘦小小的,总是赶不上趟,杨笙总是偷偷的给他留一份。
他记得两个孩子关系还挺好,就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嗯,骑车呢?”杨修文背着手,看着高大帅气的少年慢慢地下了车。
“没,我们那边没锁车的地方了,我就骑过来,看看这边行不行。”
杨修文点点头,他还是挺喜欢林成川这个孩子的,听话又肯上进。
“叔叔,我帮你。”
林成川锁了车,走过来,他个子很高,力气也大,不一会就把半人高的一个书桌抬了起来。
老式的小区,电梯比较窄,林成川侧着身子,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把书桌放了进去。
“怎么好麻烦你,孩子你小心点。”杨修文也跟了进去,看着林成川不怎么费力就把东西搬进了家里。
买的东西不多,不一会,几个人就搬完了。
“小林,坐下来喝点水吧”杨修文翻出来一个新的水杯,给他倒了点水,“你笙笙哥哥去朋友家里玩去了,估计挺晚才回来。”
笙笙哥哥?
林成川听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心里不免觉得有写可笑。他的笙笙哥哥,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远了,再也追不上了。
他拿起水杯,垂着眼睛,默默地喝了几口。
“怎么样,学习还可以吧。”杨修文也坐在了沙发上,“我听说你和杨笙还在一个班呢,你俩还挺有缘分。”
林成川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笑意:“是啊,在一个班呢。”
客厅里堆着几个小箱子,和新买的家具堆在一起,看上去有些乱。
杨修文东问西问地和林成川聊了一会,电话就又响了。他起身,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哗啦啦地一阵响,客厅里就更加乱了。
杨修文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跑出去接电话去了。
凌乱的一堆杂物,看上去都有些年代感了。一个叮当响的钥匙扣滚到了林成川脚边。
林成川弯腰,捡了起来。
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哆啦A梦的钥匙扣。橡皮章做的,已经有些掉色了。
他起身走过去,把掉出来的东西,一点点,一件件捡起来。
有五颜六色的玻璃弹珠;漏了气的红色皮球,坏掉的弹弓;被保护得很好的信纸。
都是林成川过去送给杨笙的东西。
连一个小小的纸条,都被夹在一本笔记本里,碾得平平整整的:“笙笙哥哥比尔康还帅!”
林成川小时候的字难看到了极致,那段时间和杨笙一起看《还珠》,看得就差走火入魔。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要拿斯文的邻家哥哥和策马奔腾的尔康比了。
他也从来没想过,弹弓啊,皮球的,弹珠啊,杨笙会不会不喜欢。他总想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往他笙笙哥哥的口袋里塞。
而杨笙总是浅浅地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说一声谢谢。
那时候他总是想,这个邻家哥哥怎么那么好,好吃的给他留一份,带他去小伙伴家里看电视,跳皮筋都不忘带上他。虽然林成川总是充当扯皮筋的“木桩子”。
可惜后来长大了,就什么都变了。
林成川把东西捡回箱子里,手上都带了点旧物的灰尘。
打完电话的杨修文走了过来,很是为难地笑了笑:“唉,这孩子就爱整理东西,一回来就捡出来好机箱旧东西。”
杨修文说着,弯腰把一个小点的箱子抱了起来,想给杨笙放到房间里去。林成川也帮忙搬了一个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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