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枭（八）（1 / 2）

“不！···”</p>

苏乔惊叫一声从梦中惊醒。</p>

“怎么了？”沙哑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p>

赵钰平日里就睡的极浅，被她这么翻来覆去地一闹腾，该是整宿都没睡好。</p>

“没什么，做个梦罢了。”苏乔心中愧疚，翻个身假装睡去，左手却是悄无声息地朝着床头的手机摸去···</p>

“还早。”</p>

她那一系列的动作似被赵钰看在眼里，他起了身，顿时挨她近了些，“你很紧张？”</p>

“嗯。”她如实应到，指腹施力的瞬间，手机屏幕亮起，那暖黄色光源中央位置正显示着时间——2：45。</p>

“确实还早···”她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按亮手机。</p>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天的行动反反复复地在她脑海之中预演，甚至一闭眼就是那样的画面，千钧一发，生与死全在咫尺之间···</p>

可每每一睁开眼，与她为伴的只有逼仄的死寂。不安与彷徨缠绕着扼住心脏，她透不过气来，像极了高考的前一天，那个热到窒息夜晚···</p>

“梦见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自身侧传来，将她从黑暗中抽离。</p>

“赵哥，刚在梦里我···失手了，没有击中目标，连累了你们所有人···”说着，她抱膝坐了起来，迷离的目光在这样未知的夜里，看不到方向。右手徐徐抬起至自己面前，借着手机未灭的亮光可以看到，指尖正是在微微地颤动着。</p>

“从小到大，我都极容易紧张，而且一紧张手就会控制不住地出汗、发抖，这也就是我预备射击时，必须寻求支点的缘故。”</p>

“你用站姿射击，岂不是要脱靶？”赵钰顺手就把配枪给掏了出来，却只是绕在手指上闲闲地转着。</p>

苏乔在边上看得胆战心惊，而枪支的主人竟像是全无察觉，照旧吊儿郎当地把玩着，嘴角的弧度若有若无，那独属于胶片电影的少年感，一时间扑面而来。</p>

“倒不至于，起码顺利毕业了不是。”苏乔自嘲地笑了笑，“反正读书那会儿，我射击课的成绩就是烂透了。您曾说我动作标准，其实···”苏乔抬眸睨了他一眼，继而道，“空架子罢了，吓唬人的···”</p>

“这样呢，还抖吗？”</p>

“啊？”话音未落，苏乔只觉自己的手却被一下握住，那宽大的手掌，带着与她相近的体温，来得是那么得猝不及防。</p>

“不···不抖了。”苏乔绷着身子，脑子里一片空白。</p>

“这不就好了。”赵钰半开玩笑的口气，似乎潜藏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之前那些兵荒马乱的画面被驱散着瞬间褪去。</p>

“抱歉，是我给了你这么大的压力。事实上，你完全不用担心，你身后有秦磊，有老周，有方宏，他们都是特警狙击手出身，绝没有失手的可能。”他冲她挑眉一笑，上扬的嘴角，内里是令人深信不疑的成稳与笃定，“当然，最主要的是——有我。”</p>

听到这儿，苏乔莫名地笑出了声来，抬头看向斜倚在床头的赵钰，目光相遇的瞬间，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情绪流窜着，澎湃着，欲喷薄而出。</p>

“好了，快睡吧···”</p>

剩下的话蓦得断在口中，只见赵珏低头，略显错愕的目光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甚至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p>

“赵哥，等这个案子一结束，你就会回岗了是吗？”</p>

苏乔也不知道，那一瞬间是从何而来的勇气，自己伸出的双手竟牢牢地环住了他的腰。</p>

隔着触感细腻棉质T恤，那坚实有力的腹部，块状分明的肌肉轮廓，起伏的呼吸，强劲的心跳，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p>

“我···”就在她迟疑着抽手的当儿，赵钰缓缓地蹲下身，几乎同时，那敞开的臂膀已回揽住了她，轻柔得像是错觉，恍惚之间，相隔经年。</p>

三年来，这个念头，生生灭灭，犹疑而决绝，他原以为不会再有任何的结果。却在最后的时刻，汹涌着冲破了二人之间无形的堤坝。</p>

罢了，那就拼尽全力，站到她的面前。</p>

“是。”赵珏看向她，他的目光，清亮而又深邃，灿若诸天星辰。他的笑，温柔而又克制，皑皑如漫山冰雪。而他的话，却像是泛黄的情书，古板而又生动——</p>

“到时我会申请去你们分局。”</p>

“真的？···”</p>

下一瞬，苏乔的笑却骤然僵住，只见赵钰画风一变，颇有架势地正色道，“嗯，届时局里上下一定要严查警风警纪，类似于不规范穿着警服，上班吃零食等不良风气，我们一定要彻底杜绝···”</p>

“噗···”苏乔笑了下，下巴不经意地蹭过肩膀，伏在他的耳边小声调侃道，“上班期间佩戴玉器呢？某位领导赠送的那种？”</p>

“这样肯定是不合纪律的，就让她揣兜里吧，至于那位领导···我可听说听说脾气不小。”</p>

“赵指导，我看您老还是留在总队吧···”反被将了一军的苏乔，笑意霎时僵在了脸上。</p>

“我是无所谓啊，只是谁来给你批疗养假？”赵珏失笑出声，瞬间恢复了惯常的表情，“某位同志似乎一直嘟囔着，就职以来她还没有好好地去看过林南。”</p>

见苏乔的眸子瞬间锃亮了起来，他笑了下，继续道，“她还曾问我留学期间，有没有去过匈牙利的布达佩斯···”</p>

“我记得当时‘赵爷’回答的是——想去，但没时间。”苏乔的眼珠滴溜一转，似乎正酝酿着什么。</p>

“这地方团建活动是组织不了了，自掏腰包的话···两个人的经费还是能凑出来的。”</p>

“赵钰，这可是你说的···”苏乔的声音渐低，“唔···我错了，赵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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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组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