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广陵(二)(1 / 2)
“苏暖撞大运了?这遭竟投身成了豪门千金!”
辛伊私心觉着,世上之事正是应了那句“一报还一报”,细细想来上世他们的悲剧归根结底不就在于顾兮的低微出身吗?若是放在这世,两人的结局可能就会大不相同。
对了,宁朔,唔···也不知道他这一世姓啥名啥,身在何处,家中几口人,人均几亩地的···方思及此,她不禁再是开口问道——
“冷斐呢?”
“他这一世总不至又是个王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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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再往前二十里便是广陵郡。”
年轻的将军,戎装怒马,身手利落的一把勒住缰绳,只见霎那之间,身后的兵士们便整齐划一地停在了原处。
他微扬着下颌,纵目所及,尽是交错的水网,鳞次栉比的田园村舍,那是全然异于茫茫大漠的盎然景象。
好一个富庶荣华,粟红贯朽的广陵。
“将军镇守玉门关已逾五载,威名之盛令敌寇闻风丧胆,此番陛下将您调去驻守扬州,惜才爱才之意不言而喻,日后当是步步高升,前程似锦啊!···”
“可不是,末将们这辈子可是要跟定将军了!”
“···”
“步步高升?”
他无波无澜地听着,面上未显半分喜色,上扬着的嘴角,却似对于众将所言不置可否,心底正是一声冷笑。
谁人不知,名满天下的边戍大将江沉,是那寒门庶族出来的子弟。凭借着赫赫战功,才得以官拜雍州持节都督。即便如此,却已然招致皇帝的猜疑以及世家大族们的忌惮与排挤。
此番他调任扬州都督,一举自边戍将领转而成为直隶大员,明面上看他是越发靠近权利的中心,这无疑是个极好的兆头。
然实际为何用意,唯有自己心知肚明。
他江沉离都城金陵越近,他们那些人越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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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下去,全军休整半日,让兄弟们各自打点着,尽快熟悉驻地周边环境。”
“得令。”
裨将听闻此言,黝黑的脸上瞬时笑逐颜开,心里正是寻思着——
往日里不苟言笑的都督,自打入了这山温水软的扬州地界倒是“入乡随俗”,那俊脸也不整日暴殄天物地臭摆着了,话里头的人情味也是多了几分,甚至于偶尔撞上大运,还能瞅见他眉目之中隐隐约约的笑意。
时近申时,日偏西,春山含笑,惠风和畅。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江沉这方一进门,就见小二殷情地迎了上来。
“一壶碧螺春,二碟茶点。”
“好嘞,您这边请。”
衍春楼在广陵极负盛名,虽还不至饭点,一楼的大堂竟已座无虚席,江沉便是随着小二上楼,选了个相对僻静的靠窗位子。
临座的是位小公子,正带着个侍从,先他一步落座,方是点了与他一般的吃食。待茶水一上,径自倒了杯却也不品,单是握着暖手,闲看向窗外,举止之间大方从容,模样却是出奇的稚嫩俊秀。
阅人无数的江沉只一眼便知,那是位乔装打扮的闺阁小姐。
大堂的中央正热热闹闹地演着一出影子戏,是那关云长单刀赴会的经典戏码。
至于幕后表演的艺人,却是前几日就摆明态度硬是说“不会这个”的楚州。
辛伊也不知他是真不会还是故作谦虚,当然后者并不是他一贯以来的做派。
她只知大约两个时辰前,楚州动用了一个十分玄妙深奥的术法,左右是将随身携带的手机,连上了千百年后不知是哪个倒霉催的路由器,下载了一溜影子戏的视频。
他似乎就是逮着其中几个与三国有关的戏码,来回看了大概有两三遍?
总之,啥话没说他就径自上台去了,莫名就成了如今众人叫好的诡异景象。
辛伊着实为他这种临阵磨枪的行为捏了把汗,可楚州没事人似的,现学现卖演得像模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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