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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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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原本还在闲聊的夏长风突然换了个方向,眼睛倒是漾着笑意,盯着许言书看了会儿,“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叫许言书吧?”

“长风你认识啊,”常璐云也跟着偏头看着许言书,礼貌地笑了笑,“好像是你们四个里面话最少的啊。”

“他平时就挺内向的,今晚还有点儿不舒服。”林宇安赶紧在镜头前圆了个场,转头朝发愣的许言书使了个眼色,“言书,你现在怎么样啊,还胃疼吗?”

“……啊我没事了,”许言书没想到话题会突然引到他身上,愣了愣,“长风哥认识我?”

“你应该在我之前一部电影里客串过吧,”夏长风眼底的笑意渐深。他的长相偏于稍显凌厉的欧式轮廓,笑起来的时候倒是透着温柔平和,看上去独特又让人觉得妥帖,“是演了一个孤儿吧,挺特别的,我记得演得挺不错的,印象很深。”

夏长风这么简单一提,许言书也才慢慢地想起了起来。

那时候他刚出道,长得也讨喜,也没现在处境这么艰难,起码周元在当时还认可他的演技,把他送到了当时斥巨资制作的《长野》剧组,捞了客串的角色。

而男主角夏长风在当时,则是一出道便炙手可热的当红演员,负责导演整部电影的林芳同导演,则获得过金马的最佳导演。

但对许言书来说,不管是演谁的戏、和谁搭档,其实本质都是把他自己的角色演好演活,既不过于盯着别人的戏份,也不至于太看轻自己本身没几分钟的镜头。况且当时他的戏份并不多,也基本没有和夏长风对戏的机会,于是他把自己的角色认真地演了个十成十,就毫无悬念地第一个杀青,离开了剧组。

结果最后电影上映的时候,他演的孤儿的戏份比原定的还少,基本都快剪没了。电影倒是红了好一阵,一百二十多分钟的电影里,许言书的镜头也不过五分多钟。

所以他去看成片的时候,说不失落肯定是假的,毕竟他在的镜头都是一晃而过,剩下的还要在镜头的边边角角才能找到他的身影。因此他自我讨伐剖析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干脆什么都不想,再往后他也不大主动记起这部电影了。

“那时候见到你就觉得很有灵气,”夏长风笑着继续道,“本来还想找你多聊聊,结果你一拍完就不见人了……现在还演戏吗?”

“很少演,”许言书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那时候演得不太好,和长风哥搭戏都挺难得的,也没好好进步,现在还是想多学习一段时间再看看。”

“哎言书哥你还和长风哥合作过啊?”陈萧岩睁大眼睛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晃,看向许言书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演过什么啊,我怎么没听过?”

“就是之前演过的《长野》,一个文艺片而已,”夏长风主动地替许言书接过话茬儿,眼神微眯起看了看陈萧岩,“言书在里面表现还是不错的,萧岩你没有去看过吗?”

陈萧岩压根儿就没把心思放在演戏上,说自己特别喜欢夏长风的戏也只是提前一天随便补了几个视频,再听了听经纪人的简单介绍以便第二天碰面不会太尴尬,至于许言书出演过夏长风的电影这事儿,他连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什么看不看的。

有些尴尬的陈萧岩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夏长风也不是会为难别人的性格,随便聊了几句便把这个话题给揭了过去,许言书也跟着搭了个台阶,干脆利落地蹦了下来,还顺便趁着聊天气氛还算可以,说自己还有点儿事,需要去房间里回个电话,夏长风也点了点头,表示不太在意。

一回到房间就彻底松了口气的许言书直接扑上了床,整个人都团进被子里。房间里提前开的冷气很足,让他原本有些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他的床正好靠着床,他一边玩着窗帘上的穗子,一边还有些紧张地把电话给郑寒哲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对方却仍旧保持着沉默,许言书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声:“郑寒哲?”

那边隔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嗯,什么事?”

“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吗?”房间里的冷气开得有些低,许言书懒得调温度,便往被窝里窝了窝,说话声音闷闷的,“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我本来还想给你打过去的。”

“没什么事,”郑寒哲说,“你感冒了?”

“没有没有,”许言书赶紧否认,反应了半天,随即乐呵呵地笑起来,“郑寒哲,你是不是在关心我啊?”

“......没有,我随便问问而已。”郑寒哲清了清嗓子,“想看看得了感冒的许言书能怎么拖节目组的后腿,现在有点儿失望了。”

“郑寒哲你一天到晚不说我是不是闲得慌!”许言书被呛得有点儿恼火,用力地扯了一下手里的穗子。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郑寒哲,你是不是……”

他想问一问郑寒哲和余川是不是认识,也想问一问郑寒哲和周元的关系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

但他并没有什么足够的资格把这些问题抛在郑寒哲面前,嚣张跋扈地问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儿。

郑寒哲听出了许言书停顿里的欲言又止,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算了,没事,”许言书把问题咽了下去,恢复了和郑寒哲平时扯皮的语气,“我好无聊啊……郑寒哲你在做什么啊?”

“在批文件,”郑寒哲语气淡淡的,甚至还要再覆上一层冷淡,许言书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你不是在录节目吗,怎么会无聊。”

“他们在客厅聊天,我借口不舒服跑房间了。”许言书乐呵呵地笑了几声,把窗帘掀开又掀下,“对了郑寒哲,你那儿有没有月亮啊?”

这会儿月色正明,清朗悠扬的月光沿着窗台倾城而下,飘飘扬扬地伏在许言书俊逸悠闲的侧脸上。单薄却明亮的光线萦萦绕绕地勾勒镌刻出他脸部好看的线条,整个人浸在温和明淡的月影里,仿佛瓷白柔亮的瓷具,美丽而珍稀。

郑寒哲回得很快:“没有。”

“……”许言书就差骂人了,“哥,我们同在A市,骗我也得打打草稿吧!”

“我这儿有云挡着,”郑寒哲语气里似乎有少有的无奈,“你们那儿在郊外别墅区,能看到也不奇怪。”

“……哦,”许言书摸了摸鼻子,“怎么着都你有理。”

“对了,”郑寒哲说,“你是不是忘记带充电器了?”

“什么?”许言书心里咯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手机该充个电,赶紧从床上蹦了下来,在行李箱里翻了半天,把里面的衣服都翻得跟灾难片似的。

连根数据线都没有。

“带了吗?”郑寒哲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带了带了,”许言书勉强笑了一声,隔着电话他起码把八分演技给拿了出来,不想让郑寒哲觉得自己蠢到连充电器都没带,最后还要落个嘲讽,“我怎么可能没带充电器,我现在正充着电呢......不会是你看错了,把你的充电器看成我的了吧?郑寒哲你也不至于这么睹物思人吧......”

“......”郑寒哲彻底对许言书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你赶紧闭上嘴吧。”

“知道了知道了,”许言书的声音听上去并无异样,语调甚至还轻轻上扬,“手机充电不能打电话,我先挂了啊。”

结果在郑寒哲准备撂电话的时候许言书又补了一句:“你不要太想我了啊——”

郑寒哲:“......”

他站在许言书的房间里,手里捏着个手机充电器,突然有点儿不知所措。

许言书一向是个不在乎面子的人,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会毫无保留地和郑寒哲说上一两句,即使没回郑寒哲都不大想搭理他,或者时不时冒一两句冷言冷语,许言书似乎也乐得全数听进去,像是把他的话当成什么珍宝似的小心翼翼藏着。

但这次,许言书好像第一次和他撒了谎。

电话里的他听上去好像只是在和郑寒哲若无其事地插科打诨,充电器没带的事儿就这么被略过去了,原本还打算要送过去的郑寒哲站在许言书的床前,犹豫了好一会儿。

或许许言书那儿真的有带备用充电器,再不济也能找在场的工作人员帮个忙,或者其他录节目的三个人再怎么针对许言书,总会借一借的。

想了半天的郑寒哲最终还是长吐了口气,把手里的充电器放回了原位,便不再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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