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许言书没想到余川真的会看他的手机，对着余川不明意味的眼神愣了半晌。

这一愣，他的思维就跑偏。

郑寒哲给他打电话了？

什么时候？

他打电话要和自己说什么？

……不对，他怎么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

“把手机给我，”许言书忍着怒气，语气明显透出了懒得继续装和善的不耐烦。他现在只想快点儿拿到手机给郑寒哲回个电话，“我不想在这儿和你吵。”

余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里也不松劲儿：“这儿都是摄像头，还有经纪人盯着，你有这个本事跟我在这儿吵？”

他又见许言书不说话，自顾自地补了一句：“还是说……是有人给你撑腰，让你有这个本事了？”

“余川，”许言书彻底垮下了脸，“你他妈没事别乱犯病。”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上面的人应该就是叫郑寒哲吧？”余川十分反常地没有被许言书挑出气焰，甚至语气平和地笑了笑，“明和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天韵娱乐公司的大股东以及投资人。哦对了，前段时间我们三个人拍的电影《狭路不逢》，也是他投的资。”

“既然连这位的手机号码都搞到手了，”余川恶劣地笑了一下，“许言书，你怎么还混成这幅样子啊？”

许言书的脸整个都白了。

现在屋内的摄像头只开了几个，其他两个人也不知道在哪儿混着，现在他们就算有什么肢体冲突，最后后期也根本不会剪进综艺最终版本里，或者即使是剪进去了，最多就是组合内兄弟俩互相打闹，无可厚非。

最后综艺一播，微博上背着骂名的还是许言书。

所以他没法儿当着隐藏摄像头质问余川怎么会知道郑寒哲这么多事儿，甚至有一些事情他都不大知晓，只偶有几次把梁子雯问得急了，才草草地和他聊过几句，让许言书产生了一种“我可能已经稍微了解一点郑寒哲了”的错觉。

至于郑寒哲有在娱乐圈投资过的事儿，他更是现在才从余川口中知道。

不过许言书也算是想得开的，心眼儿没那么小，知道自己和郑寒哲还没熟到互相交心的程度，即使两个人多了一层不为人知的血缘关系，郑寒哲对他闭口不提的事，许言书自然不会腆着脸上去刨根问底。

因此他只是心里稍微难过了一点儿，就开始被另一层担忧汹涌地覆盖而上了。

他和郑寒哲的关系……实在太难形容。而余川根本想成了另一个不堪的方面。

但许言书不想因为他和余川的冲突，影响到郑寒哲的名声。

站在他面前质问他的余川明显完全不知道许言书和郑寒哲到底是什么关系，顶多就是知道郑寒哲是个什么身份、又顺便看到了许言书的通话来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个人即使关系没那么深，那起码也是认识的。至于两个人的关系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全看这位明眼人的大脑发育得完不完全。

很明显，余川的大脑根本拐不过弯。

许言书往他脸上一瞥，就明白余川脑子里杂乱的思维到底往哪个方向跑偏了。

“我和他只是认识，”许言书尽力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努力让余川不把注意力放在郑寒哲身上，“就是之前周总带我们去了一个饭局，我在门口不小心碰到的，然后就认识了。”

余川愣了愣，似乎真的被许言书带回了一个隐约的印象。

那是挺早之前的事儿了，他们的组合还没出道，周元带他们去见一些未来的投资人，在酒店喝酒喝到了挺晚的时候，四个年轻人都被灌得晕晕乎乎。其他三个Omega自然是被那些个有钱的Alpha给看上拉怀里了，而装作是Beta的许言书当天晚上把抑制剂的剂量打少了，差点儿被包厢内乱飘的Alpha信息素给影响得被迫发情。

而郑寒哲就是这时候走进包厢，把半醉的周元给拉去商谈什么合同的事儿，周元这才中断了饭局，让他们四个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算是间接救了许言书的一条命。

但郑寒哲当时根本不记得许言书这号人，甚至在当时走进包厢的时候，看都没看许言书这个方向。

当郑寒哲拉着周元的手离开的时候，有些昏沉的许言书盯着那两个交握的手，还听到了一句抱怨。

“——这什么Omega的味儿啊，闻着难受。”

那一次虽然不是许言书见到郑寒哲，却是第一次隐隐约约知道郑寒哲不喜欢Omega。

即使郑寒哲根本不记得他。

至此以后，许言书都没敢在公共场合再暴露自己的信息素。更别说在郑寒哲家里住下了之后，抑制剂的剂量他活生生增加了两倍，身上只剩下淡淡的、怎么都除不掉的味道，他还担心郑寒哲闻到会不舒服，只好撒谎说是Beta的信息素，郑寒哲似乎也没多想什么，许言书才算放下了心。

但他在酒店门口碰到郑寒哲、顺便认识了一下留了个电话号码这段，他纯粹是拿来搪塞余川的。

那会儿他连郑寒哲的眼睛都不敢对上，遑论认识。

“我在门口碰见他，那时候我醉得厉害，他顺手给我了一包解酒药。”许言书继续面不改色地撒谎，却仍然有些心虚地瞟了瞟愣神的余川，“你还记不记得他是和周元一块儿走的，我当时走出去就碰见了。你要是不信，你就去问你的周总，看看他怎么说。”

还没等余川说话，许言书又笑着加了一句：“不过因为这种小事儿去找周元，他估计也会觉得你挺闲的。”

余川这种头脑简单、容易被带着跑还会摔的人，这会儿也想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只能干巴巴地问：“那你怎么会有……”

“手机号码吗，”许言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只要多问一句都会拿到的吧，在这个圈子里多交一个朋友有没什么坏处。况且我就算对人家有兴趣，人家也未必喜欢我这种什么都不会的Beta。”

“哎你俩在这儿做什么呢，”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陈萧岩突然拍了拍余川的肩，吓得余川瞪圆了眼睛冲着陈萧岩，样子一时有些狰狞，把陈萧岩也吓了一跳。半天才反应过来的陈萧岩不好发作，只能摸了摸鼻子，“李哥让你们赶紧去院子门口，夏长风和璐云姐过来了，让我们去录一段迎接的片段。”

许言书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搭理还在发愣的余川，直接从余川手里拿回了手机，便头也不回地跟着陈萧岩走出了房间。

夏长风和常璐云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拉着陈萧岩的手温和地笑着抱歉，说刚刚才结束一场夜戏，没法儿按时过来一起体验一下同住的生活实在对不起，陈萧岩也很自然地接过话，说没有关系，顺便十分客气地表示了自己特别特别喜欢两位的戏，林宇安也跟在一旁夸得天花乱坠，而刚才和许言书对质过的余川则兴致没那么高，被林宇安暗戳了一下腰，才勉强提起一点兴致，也跟着一起聊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许言书永远是背景板。

夏长风和常璐云也是在圈内混得久的，余川他们三个人和他俩你来我往的客套和应付都正中站在镜头外的经纪人下怀。

“哎璐云姐，你们是不是最近都在拍《十年候》啊，”一行人回到屋里后，林宇安抢先给常璐云倒了杯温水，凑到常璐云身边，“你和长风哥是不是都超级辛苦啊？”

“你们这些人，节目组还和我说是修身养性的，我才从剧组里脱身而出，好不容易来录个综艺，又和我提戏，”常璐云抿了一口温水，笑起来眉眼弯弯，却丝毫不挡成熟的韵致，过腰的长发随意地搭在肩上，“我现在一听到《十年候》，能直接倒这儿睡过去。”

“得了吧，”夏长风轻推了一把常云璐，笑了笑，“是谁在剧组天天熬夜背台词，拼得连命都不要了。”

常云璐啧了一声：“这又不妨碍我背后吐槽导演……这段不会播出去吧？播了能不能算一下《十年候》的宣传费？”

夏长风对着镜头笑着说千万别掐这一段，林宇安三个人也笑着和常璐云闹了一会儿，刚开始还有些拘谨的气氛也算是缓了不少。坐在旁边忍着不打呵欠的许言书一边犯困一边强装着笑容，心里正琢磨着找个什么理由回房间，给手机充个电，顺便给郑寒哲回个电话，一抬眼，正好撞上夏长风扫过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