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许言书进《孤烟直》剧组的时候郑寒哲并没有陪着他去熟悉环境，只是让经纪人张天辰和一个小助理陈枫跟着他进了组。虽然导演说许言书进组之前要试镜一次，但郑寒哲多少还是打过招呼，给了许言书一个男三沈清的角色。

这个小角色没什么感情戏，从小喜欢的青梅竹马还被踹，后来还为了救自己的师兄明昭还瘸了腿，落得一个孤独终老的结局。

许言书以前在组合里确实是演技最出彩，虽然进组前只演了几段戏，也有郑寒哲找了关系，导演也对他的演技作出了肯定。只是这几年在周元的公司里几乎没有给他演戏的机会，让他演技稍显生疏，但他在剧组里待了快一个星期，便能把之前演戏的感觉差不多都找了回来。

这部戏是比较俗套的古装戏，正好适合许言书这样的小演员用来铺一铺往前走的路。因为是一部制作比较宏大、投资也比较充分的电视剧，因此剧组的工作人员很多，少不了对几个主演的风言风语。

于是一向自来熟的许言书一到剧组，反倒是敛了性子，一心跟在导演身后，只专注于自己的戏份，懒得去听那些闲来无事猜测他到底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小演员，又是从哪个过硬的后台走出来的。演戏后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和张天辰陈枫一块儿插科打诨，顺便吐槽一下头上的头套紧得他快秃了。

不过即使他有意减少剧组社交，却仍然有人一步不错地找上他。

“言书，你刚刚是不是不在状态啊，”才从男主角戏份里出来的赵景安喝了一口助理递过来的温水，凑到了正在拿着手机打游戏的许言书身边，轻声笑了笑，“和你对戏的时候眼神都乱飘，怎么回事啊？”

“啊……昨晚没睡够而已，不用担心，导演已经骂过了。”许言书瞥了一眼赵景安，以为对方要过来数落他，赶紧礼貌地笑了笑，当即锁了手机，“对不起啊景安哥，是我的错，一会儿我再和你对对戏怎么样？”

赵景安出道的时间很久，年龄也比许言书大，演了不少收视率不错的电视剧，长相也是小姑娘喜欢的成熟有致的模样，近几年的人气只高不下，微博上的营销号也经常拿他的近况来当做谈资，也有很多人谈到他时说他不太近人情，对人总是冷冷淡淡。混过几年娱乐圈的张天辰和许言书嘱咐过，这样的演员最好保持一定的距离，互相学习对对戏可以，其他的交往只能少不能多。

“行啊，不过一会儿都是我俩的戏，估计也没时间好好对戏吧。”赵景安并没有许言书之前想象的那么难以相处，反而还笑着看着他，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而且过几天剧组就要换景去D市拍摄，都准备收拾东西了。但后面我俩的戏份还更重要一些，到时候去了D市……你可以经常过来找我对戏的。”

“这个……”许言书下意识撤了撤身子，笑了一声，费力地找了个拙劣的理由，“我也不知道到了D市有没有时间……”

“你要是担心的话，那就到了那边再说吧，”赵景安大概是看出来许言书在想什么，也不甚在意，只是朝他保持着笑容，朝在旁边正襟危坐的陈枫抬了抬下巴，“我是看你平时都挺独来独往的，不经常和人私下对戏……不过都随你，我只是……想帮帮你。”

许言书沉默地思索了半分钟，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赵景安这个人他接触不多，是如何的人品他也不曾清楚。但对戏这事儿他现在确实需要，几年没怎么正经演过戏的许言书急需一个人拉他一把。林语然担任女主一角，一向不太和他亲近，除了导演，倒是只有赵景安能帮他。

“那好，我就当你答应了。”赵景安站起身笑了笑，眉眼温和，低下身拍了拍许言书的肩，“再休息一会儿就到我们了，不要再像刚才一样了言书。”

“……好，”许言书笑了笑，“谢谢景安哥。”

*

“言书哥你怎么回事啊，”坐在一边的陈枫看着赵景安走离他们的位置，有些不满地推了推重新打开游戏的许言书，“天辰哥不是让你别和赵景安离得太近了吗，你怎么又……”

“关你屁事。”许言书摆了摆手，皱着眉划着手机，“你别告诉他就行，快点儿上线——”

他话还没说完，手里的手机就突然被人抽走，掌心也落了空。他抬起头一看，便瞧见一脸阴沉的张天辰拎着他的手机，眼底发沉，让许言书猛地有些心虚。

“你俩在这儿做什么呢？”张天辰一看眼前这两个小青年靠在一块儿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看上去没一点儿上进心，便气不打一处来，“讲谁坏话呢？”

“没……没有啊哥，”许言书担心陈枫一张嘴就会说错话，赶紧凑上去谄媚地扯开一个笑容，“我们哪有时间讲别人坏话啊，下戏这宝贵的时间不都奉献给游戏了吗……”

张天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最后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他有时间多看看剧本，少给导演找麻烦，而许言书也只能点着头听着。

当过不少明星的经纪人的张天辰和郑寒哲的性子压根儿没有重复的地方，该絮叨的不该絮叨的事儿张天辰都事无巨细地每天能同许言书说上十遍，恨不得整个人都住进许言书的脑袋里天天叫嚣，许言书压根儿不知道张天辰和郑寒哲这两个人是怎么谈到一块儿去的。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张天辰的嘱咐，一边偷偷给张天辰和郑寒哲艰难地找相同点，脑袋上就被猝不及防地敲了一下，吓得他赶紧抬头，飞快地瞅了张天辰一眼。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有人要的啊。”张天辰拿过旁边的水瓶猛灌了一口，看向许言书的眼神里还是透着担忧，“说了这这么多也不知道你这家伙听进去了没有，陈枫你帮他记着啊……对了许言书，你进组这么久，最近给郑总报过平安发过短信没有？”

“发过，”许言书耸了耸肩，眼底微微划过一丝失落，“人家忙得很，根本不回。”

张天辰“哦”了一声，像是早已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件平常事儿，丝毫没有安慰许言书的意思。

倒也不是郑寒哲没回过短信，许言书刚开始进组的时候没抑制住话痨的本性，每个两分钟就要给郑寒哲汇报一遍剧组的情况，话费不要钱似的乱发。郑寒哲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回复，最后实在被闹得没办法了，在许言书发了一条“你要不要来探我班啊”之后，冷漠地回了一句“不要”，便再无音讯了。

气得许言书当天晚上拉着张天辰骂了整整三天。

“他这人就这样，一忙起来就懒得管别的了。”张天辰看见许言书绷着张脸不太高兴的样子，便轻描淡写地安慰了一句，又瞥了一眼陈枫和许言书拿回去的手机，语气又开始变得不善，“你俩又在干什么呢？”

“……”许言书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张天辰，“不就是随便看两眼手机，天辰哥你……”

“看两眼？”张天辰冷笑了一声，“说吧，你俩这两天打排位为什么不带上我？”

许言书：“……”

陈枫：“……”

张天辰继续数落：“不带我打排位就算了，就眼睁睁地看我的星一直掉。你们说说你们忍心吗？我带着你们拼死拼活，在外面给你们挣个面子，你们居然连排位都不带我一起打。做人要讲良心，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说看着自己的好友不停掉段位，不应该伸出援手拉一把吗？嗯？”

陈枫：“……”

许言书：“……应该应该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