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考完回到家，原稿放在桌边，言倦看了很久很久，最后他拿起手机，拨通号码给学校打电话。

言倦知道许妙龄之所以会乖乖道歉，说到底是因为顾衾安介入这件事，只要顾衾安插手，哪怕当初言倦不提让学校减轻处罚的条件，许妙龄还是会按照他说的去做。

电话里，言倦兑现他之前答应梁礼的承诺，说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对于许妙龄的惩罚只要公正即可。

这件事情终于落下帷幕，挂完电话，言倦点开通讯录，联系人页面里寥寥几个名字其中就有梁礼，那天梁礼送他去医院时存的。他的朋友很少，那天大清早梁礼急切关心地问他在哪里，然后说他是他的朋友他还怔了怔。

言倦找到梁礼的名字，确认删除，整个过程，无比平静淡然。

这件事情里梁礼最希望两方相安无事，为此他愚蠢而又幼稚地两头奔跑变成夹在中间最为难的那个人，他这个局外人变成最惨最绝望的一个，他满心欢喜的暗恋彻底无望，他满心愧疚，给自己上了一副卸不下来的道德枷锁。

而恰恰是他，从始至终他扮演着无辜的受害者，暗地里他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梁礼，为了达到目的，他理所当然地利用梁礼那份正义而又愚蠢的责任感，一个这样的言倦当然不可能为了在学校同学眼里博一个宽容的名声而放过许妙龄。

顾衾安一直靠在门边，整个过程他作旁观看得一清二楚：“惩戒的权利握在你手里，为什么不呢，就只就换来轻飘飘一声道歉，你甘心吗？”

甘心吗？

深陷泥谭，他从做不到不计代价地为人牺牲，也没有足以摆上道德台的无私和高尚，更何况一个无耻的窃贼没有获得原谅的资格，之所以答应梁礼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毫无用处的心理慰藉，这份草稿是拿回来了，可是也只是这薄薄几张纸张而已，以后只要一提起还是会有人把份稿子和那个名字挂上钩。

他要许妙龄当着所有人面在这份属于他的草稿上亲手抹去“许妙龄”这个名字，将那个污点将所有丑陋的痕迹永远地，彻底地擦去。

“被玷污过的很难变回原来的样子，但凡让我看到一丝丝可能，我可以放弃一切，不惜代价去交换。”

最后毫不留恋，大费周章找回来的谱子被言倦丢到垃圾桶里，一张不留。

大三上学期结束言倦的寒假开始，这期间言倦不怎么出门，寒假头五天把复习期间落下的动漫漫画更新一口气补上，看得太入神窗没关密，冷风透进来，言倦宁愿抱着平板打喷嚏也懒得起身关一下。

顾衾安工作重心并不在长陵市，哪怕公司有沈晏和高层精英，但是一年中重大事项全部压在年底，很多事情仍需顾衾安亲自处理，但是每次顾衾安离开不会太久，三五天，长一点七八天。一般如果顾衾安回来长陵市，他的私人助理郑祈则会把他需要的文件提前送到这里来，他和他的下属似乎过分地信任他……

这天言倦独自出门，前段时间龚世一直在筹备演奏会的事分身乏术，考试结束后龚世一直没有再联系言倦，好不容易空下来，所以约言倦今天见面说演奏会的事。

言倦不想上演奏会，大学四年他不想参与任何演奏会，他想借这个机会把话和老师说清楚，于是电话里约好了时间约好了地点。

言倦提前先到，点了个甜点，等了一会儿，昨天晚上言倦看动漫看到今天的凌晨，直到换好衣服还在瞌睡，这里安静又暖和，言倦又开始打瞌睡，老师肯定没这么快来，就一会儿。

这样趴着其实是很难睡着的，言倦伏在桌子上脑子想待会儿该怎么回绝那场演奏会才不惹老师生气，老师脾气犟但是心软，兴许装装无辜就蒙混过去。

老师说这场演奏会对他的意义非同一般，没有详细说明是什么所以他猜不到，但是从前他觉得每一次登台演奏的机会都对他意义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