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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两全(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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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茵为她挡的那一剑, 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原来爱一个人, 真的愿意为他奋不顾身,她问自己,如果是她, 她会为了盛连煜而抛弃所有一切吗?

心中已有答案,她承认自己有些自私,但她不会。

她能肯定自己确实是爱他的,但这份爱能伟大到什么地步,她不得而知。

有些东西无法衡量, 没有放在一起做比较的必要。

她甩了甩脑袋, 嘲自己这稀奇古怪的念头, 也许这辈子她都不需要做这样的抉择。

如今最重要的, 是弄清父亲和庭家的人是否还安好,以及怎样回到江陵。

何茵死前曾说让她提防皇后, 那两个要将她置之死地的男人是不是皇后的人, 如果不是何茵替她挡了那一剑,死的人就是她。

皇后为什么要杀她?庭莺、庭觅也是她陷害的吗?她失踪以后盛连煜是不是还在寻她。

这一思考,便牵扯出许多问题来, 她头痛欲裂, 吸了口气, 胸腔又泛起疼痛。

她发了会怔, 生出几分无助感, 甚至委屈得落了两滴泪。

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 听起来似乎在谈论闲话,隐约听见“皇帝”、“庭家”几个字。

庭妩抹了把眼泪,打开窗户佯装无意道:“几位姑娘,你们方才说的,能再说一遍给我听听吗?”

这几位本就是林菱派来伺候庭妩的,听她询问,只当她昏睡了多日,醒来想要听听外面发生的事。

“我讲给您听,您可别告诉少夫人啊,她最不爱我们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其中一位按捺不住想同他人分享秘事的雀跃,率先开了口。

庭妩点点头,竖起三根指头发誓:“我保证不说。”

那姑娘凑近,神秘兮兮地说:“听他们说,少主、少夫人是在下阳郡将您救回来的,那京中的事,想必您也知道吧。”

庭妩思忖道:“你是说丽妃与养兄私、通的事?”

“对对对,皇上不是说要让刑部重审这案子吗?按理说,私、通可是要满门抄斩的,皇上答应重审也不过是迫于朝中元老联名上书的压力,结果前日重审,你猜怎么着?”

庭妩听到“前日”两个字后大惊,她记得那天晚上盛连煜告诉她说皇帝答应十日后再翻审,这么说距离她从崖上掉下去后又被带到这个地方,已经过去十多天了?

那所有的事,不都已尘埃落定?

她焦急道:“后面怎么样了?”

那姑娘很满意自己设置的悬念令庭妩产生这样的反应,不再卖关子,正色道:“听他们说,找到了丽妃被陷害的证据,但是还没查出凶手是谁,但殿下已经下令,无罪释放庭尚书,并且撤除庭府的禁令。”

“是吗?”庭妩终于有了点笑容。

另外两个姑娘又提起别的传闻,将话题引到别处,庭妩敷衍了两句,回到了床榻前。

父亲和庭家免受灾难确实值得高兴,可庭莺、庭妩已经离世是不可挽回的现实,她想起哪怕在昏迷时亦缠绕着她的梦魇,暗自咬紧了嘴唇——庭莺一定是充满怨气与不甘,才日日以这样的方式提醒她,不能放过残害他们的罪魁祸首。

她踌躇片刻,打算去向救她的那对夫妻道别,然后想办法先回到江陵。

不对,盛连煜说要将她送到西郊别苑休养,那她失踪以后,他要如何将这事隐瞒过去?

想到出事那晚与盛连煜的争吵,她不禁有些黯然,她想留在京中等父亲翻案没有错,可是她也的确如盛连煜所说,帮不上什么忙,如果那晚她能好好和他谈谈,而不是胡乱发一通脾气,说恨他那样的话,他也许不会气急离开。

那晚如果他在,她也不会被人迷晕,更不会发生后来的种种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如链锁般一环套一环,一步错,步步错。

她整理好情绪,叫了外面的一个姑娘带她去找他们的少夫人。

那姑娘就是先前告诉庭妩庭家事情的那位,名叫玲珑,很是健谈。

去的路上,她给庭妩简洁诉说了这里的一些情况。

庭妩大致明白她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做桃花坞,位于苍梧郡更往北、阆郡的南浮山上。

桃花坞的少主叫南宫离,因从小体弱而被送往昆仑山习武,与同门师妹林菱暗生情愫,后结为夫妻。

南宫家世代习医,习医的人大多心怀仁慈,因此坞里的人有时下山,亦会带回一些需要救助的人,庭妩并非个例。

听到这里,她稍稍放宽了心。

桃花坞确实是个好地方,漫天的桃花被风一吹,纷纷扬扬落下来,若不是风中还带有冷意,她几乎会以为是入春了。

庭妩伸手接下一片花瓣轻轻嗅了嗅,却是无味的。

玲珑得意地说:“姑娘,这花闻起来虽不香,要是酿酒,可能将人熏醉。”

庭妩闻言笑了笑,心想要是酿成桃花酒,盛连筝可有得高兴的。

没想到短短数十日竟发生这么多事情,回想起来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不知去往羌族的这一路,她是否可安好。

而被庭妩惦记的承恩公主——盛连筝本人,此时在华贵的马车中睡得正熟。

那日庭妩生死未卜,两人皆心事重重,盛连筝耍赖又在京郊驿站呆着不走了,这次夜冬倒没多说。

直到次日盛连煜暗地里派人过来告诉他俩庭妩被救,这才重又踏上了去羌族的路。

这一路并不匆忙,过了几个郡才又听见庭家无罪释放的消息。

当晚盛连筝在马车醉死过去,醒后似乎便想通了,也不再扯一些稀奇古怪的借口试图拖缓到达羌族的时间,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马车中。

到了一处驿站,众人停下来打尖儿,使臣过来请她下车进食,叫了几声不见动静,便求助地看向夜冬。

夜冬颔首,刚掀开帘子一角,巨大的酒气便铺天盖地冲入脑门。

他厌恶地皱起眉,狠狠地瞪了一眼醉得一塌糊涂的女子。

被嫌弃的人毫不自知,裹在毛毯中嘟了嘟嘴。

夜冬放下帘子回身,咳了咳道:“公主还睡着,大人先去进食吧。”

说罢,他在内心唾弃了自己一把,要不是他顾忌公主的名声,次次替她打掩护,她也不会变本加厉。

这么想着,他毫不留情地转身进了驿站。

盛连筝醒来时,已经又重新上路了,她伸了个懒腰,发觉肚子有些饿,抬眼见桌上的盘子里放着几个她最讨厌的白面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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