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患得患失（2 / 2）

“你别说话。”乔文志打断肖琪，“我先问你，你刚刚明明也很担心，为什么不拒绝呢？”

“啊？”

“什么？”

这下轮到柯蔚和肖琪惊讶了，愣了足足半分钟，柯蔚才小心翼翼地问:“ECHO，你是说，刚刚你是希望我拒绝？”

“对啊！”乔文志说，“我是制作人，你是演员，你明天一早要拍摄，我对你的要求可能会影响你的正常工作，这么正大光明的理由为什么说不出口？”说完，乔文志又把头转向肖琪：“你是他的助理，所谓的助理不就是应该在他需要的时候帮助他的吗？有些事情站在他的角度没办法做，就应该你来做，站在他的角度没办法说，就应该你来说，所以刚刚你完全可以替他拒绝，或者自告奋勇地送我回去啊！”

乔文志的这番话完全超出了柯蔚和肖琪的认知。柯蔚倒还算了，他只是觉得乔文志对工作特别认真一丝不苟。可肖琪自从入行之后因为柯蔚不受重视没在公司少受白眼或者明里暗里的欺负，已经逆来顺受惯了。何况进组之前胡有禄又千叮万嘱地要她谨言慎行，不能得罪乔文志和组里的任何人，她进组之后也过地特别小心翼翼，可是如今乔文志却突然告诉她，他们也有可以说不的权利，这让她一时之间心潮澎湃，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一个劲地说“知道了”。

回到酒店房间，肖琪还在和柯蔚回味刚刚的事情，她略带兴奋地说：“我原来以为，圈里都是禄哥那样的，可是这次进组见到ECHO之后才知道，原来不是这样的。这个圈子里真正的大人物都是谦虚有礼又尊重人的，禄哥那样的才是极个别，只是我跟他接触久了，还以为所有人都是他那样的。”

柯蔚也很感慨，他因为锦都的事情，这些年过得也很不如意，一直生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又会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情，可这个剧组所有人的友好态度都超出了他的想象，一时之间他甚至都不习惯，害怕自己其实是在做梦。

“不过，柯蔚，说起来，其实你有没有发觉，ECHO对你好像特别好！”肖琪见柯蔚没反应，又问了他一句。

“有吗？”柯蔚并不这么觉得，“你想多了吧！”

“有啊！你看，他特地选你演高轩，试镜那天又力挺你，让禄哥签了合同，进组那天特地来接你，今天访问的时候又帮你解围，还有刚刚，更是明确告诉你，不用过地那么谨小慎微，可以说不。怎么看，都是对你很特别啊。”肖琪掰着指头数了数，“一件两件不觉得，可这些事情加起来，就会发现，他对你其实是特别的了。”

“第一，刚刚的事情是因为他很专业，也希望手下的人专业，不要因为无谓的事情影响拍摄；第二，今天他帮我解围是因为我的公关能力确实很差，如果答不上来记者的问题会很尴尬，会影响宣传；第三，进组那天他没有特别来接我，是因为车子坏了又被人放了鸽子才一起过来的；最后，他选我演高轩……”柯蔚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乔文志为什么会选自己演高轩，毕竟在他看来，自己虽然很适合这个角色，但绝对不敢说是这个角色的唯一人选，“大概是因为其他人都没有档期吧！”这个答案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更何况肖琪。

“你觉得这话说出去会有人信吗？”肖琪果然对这个答案不屑一顾，“那是ECHO诶！圈内有名的点金胜手，能上他的戏，哪怕赔钱也要把其他片约给推掉啊！怎么可能其他人都没有空？”

“那大概是因为我便宜吧！”柯蔚说。

“呵呵！你信不信，只要他说一句话，倒贴钱都有人肯，你便宜？八千块一集呢！”

“我……”柯蔚说不出话了。

“所以……”肖琪眼珠一转，“他对你没有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吧！”

“你想什么呢？”柯蔚对自己这个助理的思维跳跃程度无语了，“你天天跟着我，我干了些什么你不知道？加上今天我统共跟他见过几次？非分的要求？我也要有空答应才行。”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提的话，你会答应？”肖琪凑上去问。

“去你的！”

把肖琪赶回房间，柯蔚却陷入了沉思。肖琪可能是出于女性特有的敏感，觉得乔文志对自己不太一般。柯蔚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这几年他经历过太多人情冷暖，所以很清楚，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无条件地对另一个人付出，除非是因为爱。乔文志会爱自己吗？柯蔚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知道自己的外形条件虽然还可以，但也绝对没有帅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以乔文志在圈内的地位，什么俊男美女没有见过，像自己这样的十八线小明星，只要勾勾手指，多的是人愿意朝上扑，没必要在自己身上花这么多心思。

难道是看中自己的演技？柯蔚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可是自己转投皓天之后，没出过什么像样的作品，《穿越千年的爱恋》之中的表现只能算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亮眼的地方，不然自己也不会在那之后没有后续片约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的像肖琪刚刚说的那样，乔文志对自己有想法？如果是真的话，自己要怎么办？拒绝吗？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正式跟演戏说拜拜了？可是接受？那自己和锦都解约又是为什么？到最后难道真的要变成一个“献菊”的人？

柯蔚的心乱了，他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过了。大约是因为他好不容易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他实在不愿意失去，又大约是这些天剧组的氛围太过和谐，让他格外珍惜。

突然之间，他想到乔文志今天晚上跟他说的话，让他懂得光明正大的拒绝。能够说出这样话的乔文志，怎么也不可能是个怀着龌龊心思的人，自己一定是被肖琪影响想太多了。柯蔚自嘲一笑，转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已经凌晨0点14分了，想到明天早上还有戏，他决定把这个念头抛开。反正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拍戏，其他的事情全部都不重要。

至于乔文志，如果他真的如肖琪所说的那样对自己有想法的话，那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不过柯蔚很快就发现自己和肖琪确实是多虑了，乔文志显然很忙，自从那次借着媒体访问的机会探班之后，他再也没有到剧组来过，只是时不时地让人给剧组的盒饭加菜，或者在赶进度的时候送送夜宵什么的。

三个月之后，《变奏曲》正式杀青，而柯蔚也已经和剧组的上上下下混地很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