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1 / 2）

“先生？”

尚可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涣散。

被甩出船舱的一瞬间，他看见了真正的宇宙。

如果离得足够近的话，星星其实很大，你可以看见它们周身氤氲着淡淡的光芒，每一颗都有着自己的独特花纹。它们飘荡在宇宙空间里，无所凭依。仿佛散入大海的无数珍珠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一些微薄而安稳的光芒一般。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疏疏淡淡。非常安静，非常温柔。更远处是一片广阔无垠的红紫色雾状云状的“海”。如果你见过海的话，这是最美丽最壮阔的海——星海。

但这样壮美的景象，他没来得及瞟一眼。下一秒就被无数飞行器碎片击中身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要死了。

他感到自己变成了一朵云，或者一颗小小的星星，灵魂变得很轻很轻，慢慢被疏淡柔和的星光包围。在飘荡，漫无目的，是茫茫宇宙中的一员。

也或者，其实只是一缕轻烟，就要睡着在柔和之中。

“先生！”

这声音非常遥远，像是幻觉。

“先生！”

又是一声。

“先生！”

像是mori的声音。

“mori？”尚可突然惊醒。口腔中若有似无一点西瓜味道飘散出来，尚可完全没觉察到。

手肘磕到了某一处，“嘶——”，好疼。没顾上自己胳膊肘，起身四看，还是飞船的内舱。他在自己的简易床上。

做梦了吗？那也太……真实了吧？

“mori，早上好。”

“先生，早上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醒来时听见了几声轻笑。

“mori？”

“我在，先生。”

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尚可有点怀疑自己是还没完全清醒产生了幻觉。

那么，刷个牙吧。难吃的牙膏使人清醒，配合社畜狗身份食用效果更佳哦。

“咦？”牙膏居然是西瓜糖果味道的？

“mori？”

“先生，这是宇航局最新供应的牙膏。西瓜口味。”

“西瓜……口味……？好熟悉的味道……”等等，为什么自己能瞬间准确地知道是西瓜味？他终于觉得那不是一场梦了。

“mori？”

“我在，先生。”

“好像哪里不对劲？”

“一切正常啊，先生。”尽管还是一如既往一本正经不起一丝波澜的拟人音，但尚可就是从中听出了一丝丝心虚的不自然感。

“mori，你刚说什么？”

“一切正常，先生。”

“再上一句。”

“我在，先生。”

尚可吐出漱口水，放下牙具，又掬水抹了把脸，然后走到mori的摄像头下，盯着他看了很久，尚可眯了眯眼睛，“mori，你好像没有自称‘我’的习惯啊。”

摄像头微不可查晃动了一下，“先生，没有吗？”

“没有。”尚可非常肯定。

“那……现在有了。”mori停了一下，摄像头捕捉到尚可满脸的不相信，又解释道：“先生，AI词库会定期更新。”

……好像很合理。

尚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那不是梦，那现在是什么？

如果只是梦，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判断出从没吃过的西瓜糖的味道？

可是如果是真的他岂不是已经挂了？按照那种事故的严重程度，他岂不是还没凉透就尸骨无存了。那最好还是不要了吧。

那就是做梦？

哇，满脑子混乱线索，到底是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