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对于流放一事，顾廷烨到底看在同室一宗的情分上替顾廷炳求了情，免去一些皮肉之苦——包括让顾廷炳再无法翻身的黥刑。收到友人的来信时他并不诧异，自己不知已经吃了这些兄弟们的多少暗亏，其中顾廷炳最是嚣张，在自己父亲面前表现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心里打的算盘却不落一分。他特意命人搜来顾廷炳的回信，却无意中发现这等腌臜之事，心里更是对兄弟愧疚万分，若不是当初自己想要让对方吃点苦，赵兄也不至于面临现如今的局面——不过，他是绝不会让他步自己后尘，走曼娘那条老路……

人已经带到，赵志刚撑着额头坐在刑房中等着，右手无节奏地敲打大腿，看不出情绪好坏。顾廷炳已经有多日未与他见面，经过前段时间的整治安分了不少——奇怪，一路上都不情不愿、骂骂咧咧的人现在在赵志刚面前居然吞吞吐吐起来。

顾廷炳看赵志刚坐在那里，半晌才吩咐所有人关门离去，不得来打扰。闭室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赵志刚身后还有一个紧闭的门，他又怕又期待，赵志刚是不是终于服软要原谅他了？但更多的是委屈，长时间不被搭理的不适应:“你、你带我来这干嘛？”

赵志刚不说话，终于放下了一直掩面的手，他向顾廷炳走去。

“你别、别过来！”

来人忽视了他的退步，从他身后的桌子上取来一叠纸。

“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我、我怎么知道！”随处可见最廉价的纸张。

赵志刚讽刺一笑:“也是，像你这种纨绔子弟可见得多了，怎么会记得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东西……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有些事情，我会让你这辈子想忘都难。”

顾廷炳本能觉得危险，但赵志刚已经先他一步摸了腰上挂的绳子，三两下就把他双手捆住拉至房间里唯一紧闭的大门，这下，顾廷炳终于知道自己恐惧的来源——各式各样的刑具张牙舞爪地向他示威，而正对他的那个木架，似乎为他量身打造。

胳膊拗不过大腿，当顾廷炳被绑在木架上，看着眼前与当初百般疼爱自己截然不同、全身散发修罗场气质的人时才真正明白，这个人，真的会不声不响了结他的性命。“赵志刚、赵将军！我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下次不敢了！你就当我是什么猫儿狗儿，求求你…求你饶了我吧！赵赵、赵…嗝…一日夫妻百百日恩，你别这么对我——”赵志刚心想，胆小的性子真是一点没变，怎么暗地谋划的时候心就那么狠呢？

——他就是吃准了你心软！

“一日夫妻……真可笑……顾廷炳，你在信里可没有想过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顾廷炳吓得牙齿打颤:“什么意思？”继而神色扭曲，像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白分明的双目，“你看见我写的信了？！不！那些信都是……都是那帮狗奴才逼我写的！对对！都是他们逼我写的——”声音略微颤抖，已经带了哭腔。

“毒是他们逼你下的，信也是他们逼你写的，下一句是不是要说，当初假意接近我，也是踏马的他们逼你的啊！！”

“呜呜呜……嗝……你、你信我，嗝…都是那群狗奴才害我！”哭多了，他恶心得想吐。

“别装可怜了”，赵志刚深吸一口气，却怎么也消不去鼓起的青筋，“行了，只是把你该受的还给你，从今以后你是生是死都跟我再无瓜葛。”说完，取了一排刑具中的小钻，看似平静地用火烤着。

“赵志刚！你敢用私刑！你个混.蛋王.八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放开我！”绳子绑的很紧，手腕已经被磨出几道血印。

机械地扳过他的脸用粗布堵住嘴，“别动！”，他对顾廷炳说过很多次，有心疼的，有宠溺的，有假意恶狠狠的……独独没有这样不参杂任何情感过，顾廷炳听着这两个字，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待小钻稍冷却，慢慢靠近顾廷炳的左脸，尖头刚一扎进皮肤，顾廷炳就疼得全身抽搐，奈何被堵住嘴巴只能发出凄惨的“嗯嗯”声，赵志刚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但还是用力固定住对方的脸不让他动弹，狠下心划下了第一刀——

第一刀去初见，缘起缘灭，唯愿不相见；

第二刀消日夜，百日余恩，终悔存故恩；

第三刀祭旧情，陌路不寻，愿舍心头意；

……

期间顾廷炳痛的失去知觉，眼泪混着血水滴滴嗒嗒流了赵志刚满手，他一刀不差的记着，总共十五刀（这里参照了“罪”的古字），每划一刀他的心就跟着痛一分，他恨顾廷炳欺骗他，更恨他为什么不一直这样欺骗下去，他要用这血泪的教训让顾廷炳今生今世都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