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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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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船上的长卿,自然对左护法与赤芍的讨论一无所知。

正是日短夜长的时分,艳红的夕阳浸在江水尽头。

徐长卿从教主的肩膀上醒来,第一时间用手背抹去嘴角的口水。教主微笑着目视前方,仿佛对徐长卿的邋遢睡相一无所知。徐长卿坐直身子,发现直到醒来,教主仍一直举着蒲扇替他遮挡日晒。

难怪睡得这么沉。

徐长卿受宠若惊:“天色已阴,相公没必要一直替我遮阳的。”

教主才放下手:“过往练功时,每日都要托举巨石半时辰,一把蒲扇累不着我。”

徐长卿也记得这件事。当年他被收回赤芍的身份,外调草原,往后又经历不少事,才好不容易在暗卫队占到一个虚衔,勉强安稳下来。若能抽出空档,徐长卿便会在远处用千里镜偷窥林渊的生活。

那段时间林培月还在生,林渊虽比幼时自由些许,能在总舵内走动,但他仍住在原先那座山上。

被烧毁的院子早已修葺完毕,老树仍在山坡上苟延残存。

每日清晨,凤真与赤芍都会上山与林渊一同对练,教主一开始武功不济,被体型娇小的凤真按在地上单方面欺压,摔得满身是泥,但他眼里不曾有羞辱或怨恨,仿佛不是以少主的身份落败,而是在与自己的弟弟切磋。

若非必要,林渊都会坦诚待人,极少端起架子。

蔡巧偶尔会加入他们,四人说到一些生活的琐事,还会默契地一同哈哈大笑。

徐长卿当时躲藏在树上,底下的同僚催他轮班,他却置若罔闻,只抓紧千里镜,咬牙记下林渊的笑脸。

他不知道如何令林渊笑得如此开怀。

天色渐黑,夜幕降临。

小渔夫在船头熟练地钓起三条鱼,老渔夫在船尾起灶煮鱼汤,鱼骨鱼肠也没拉下,满满一大锅,倒是包含在船费里。

船篷里的三个江湖人早就开吃了,用口感肥滑的鱼肠配随身携带的烈酒,吃得兴致高涨,面红耳赤。一个中年人醉醺醺地掀开船篷的垂帐,朝妇人打扮的徐长卿招呼:“嗨,大妹子,过来一块吃喝呀,我请你喝酒。”

教主心知徐长卿不便暴露身手,见醉汉靠近,站起将徐长卿挡在身后:“兄弟客气了,我娘子有些晕船,待她舒服些,我自会再督促她吃饭。”

醉汉怒唾一口,摇摇摆摆地想推开教主,却只是令自己后退一步。他满嘴酒臭地骂道:“穷人家婆娘装什么节妇,过来陪爷喝一晚,不会少给你汉子渡夜资!”

教主哪见过此等痞子,虽此刻身无内力,但他多年以来不曾懈怠体力锻炼,对付一个醉汉绰绰有余。他抓紧中年人的上臂,正要将他扔进江水里洗涮脑子。

“哎哎哎!大哥们等等!”

小渔夫从船篷里钻出,伸手拉住醉汉的袖子:“大哥,你听我说,我爹刚烤好香鱼,可香了,忒下酒,你得赶快回来趁热尝尝,不然晚点就被吃光了!”

教主松开手。

醉汉打着酒嗝,揉着被抓痛的手臂,呆滞地被小渔夫拉回船篷内。

片刻后,小渔夫抱着一张毯子再走出来,毛毯上神乎其技般压着两碗热腾腾的鱼杂汤,尽管船身随江浪微微摇晃,小渔夫却有本事让热汤一滴都撒不出来。

他示意教主接过汤碗,又将毯子往徐长卿怀里塞:“对不住啊两位,其他三个客官喝高了,他们是刀口舔血的人,我们平头百姓不好得罪,只得拦着点,委屈你们两位,毕竟难得省亲,跟人打架多败坏心情。今晚船里都是酒肉味,大姐也不好跟些汉子挤着睡,我就把羊毯子拿出来借你们。这毯子是我过冬时盖的,新洗晒过没多久,我能打包票冬天都不会冻着!”

小渔夫连珠带炮地说了一通,满脸愧疚,徐长卿也不忍心为难他:“劳你费心了。”

教主见徐长卿仍有些憔悴,打开羊毛毯子替他披上。

徐长卿故作镇定,表情坦然地接受教主的照顾。

小渔夫看夫妇二人没有计较,夸张地松一口气。

他站在原地绞了绞手指,最后也坐在船边,低声问道:“姐,你白天说什么来生今生的……我就想问问你,富家的下辈子还能当富家人,我娘这种寻常人家,下辈子会怎么样呢。”

教主将汤碗往徐长卿手里塞,他便顺势喝了一口。虽没有放盐,但鱼汤热气腾腾,鲜甜味美,令身子瞬间暖和起来。

徐长卿问:“你原先不是说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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