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徐长卿丧丧地说：“我想当皇帝的话，佛祖也管这事儿？”

灵泽上师仍祥和慈悲地点化他：“只要你诚心祈祷，不懈努力，上天自然会给予回报。”

上师果真法力无边，说的话永远那么万金油。

徐长卿卸掉美艳少妇的妆容，重新易容为相貌平平的憔悴农妇。

教主转身，发现徐长卿正将擦过秽液的布巾放火舌上点燃，轻咳一声：“徐长卿。”

“属下在。”

教主满面通红却不自知，还勉强摆出正经表情：“方才是我失礼冒犯，无论因何种缘由……即使你认为那是寻常之事，也不要再为我做了。”

针眼疏松的薄布很快便烧透，徐长卿松开手，仍它飘落至地上，化灰粉碎。

果然爽过就恢复清醒了。

教主还是要为生死未卜的蔡巧守身如玉，这一板一眼的原则作风，谁指着他鼻子骂他邪教魔头，都得摸摸自己良心。

徐长卿低眉顺眼地说：“我自是听教主的，尽管不过寻常事，也绝不会有第三人得知。”

刚好，他也没指望过能靠肉体欢愉拉近两人关系。

如下地狱的茯苓所说，论出身论相貌，哪一样他都比不过蔡巧。

只是他地位低微，朝不保夕，尽管落下猥琐不自爱的印象，能从短暂的美梦里捞多一点回忆，也算值了。

如此一来，即使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间突然咽气，走马灯时也有段美好回忆，站在奈何桥上，也不会自嘲浪费了递到眼前的孟婆汤。

见教主更衣时手脚迟缓无力，徐长卿主动上前帮他，视线恭敬地低垂，动作轻柔利索，如非必要，他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到教主。教主诧异于徐长卿变脸之快，却没有说些什么。

徐长卿将一切收于眼中，暗暗自夸不愧是一条知情识趣、训练有素的狗。

教主身量高大，徐长卿只能将他变装为一位脸带皱纹的中年男子。现在教主体力仍未恢复，正适合拄着拐杖赶路。

徐长卿入戏地挽上教主的手臂：“我是你从人伢子处花一两银子买回来的填房丫头，这几日相公唤我娘子罢。”

教主：“……卿儿。”

徐长卿脆生生地应了：“哎，相公，小心脚下。”

他们爬出地窖，徐长卿在屋内整了整二人衣衫，随后将木门推开一条缝隙，小心翼翼地窥探周围环境。

出发在即，徐长卿对教主说：“相公，我们此行本想与左护法大人汇合，多番波折后，反而要赶赴远离总舵的邻镇码头，想来一路上还会有更多变数。相公已经有多年没下过山，况且身体尚未恢复，还望相公能相信我的判断，配合我行事。”

教主平静地点头。

徐长卿却没有丝毫放松，只是继续说道：“毕竟行走在外，比起叛徒的追杀，还是绝望的流民更为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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