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光荣榜上(2 / 2)
但是诗年除了相信他以外还能有什么办法:“那你加油啊,下次考试别那么粗心了。”
诗年在广播站里变成了老成员,带了两个新人,一男一女。英语天空和校园直通车他都让新人试播过,唯独传承的时间段新人连吱都没吱过一声,每次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诗年一个人把所有事做完。刚开始的两个星期罗筱筱没说什么,但时间一长,她不得不来过问,诗年便拿传承要写播音稿来堵她。
罗筱筱深得尚梅格真传,对分权一事尤为重视,而且按目前的情况算下来诗年的播音比重比她大得多,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开会的时候我问问,看谁文章写得好一点,找个人跟你一起播吧,不然也太辛苦了。”
“我尽快把英语天空交给新人播吧。”诗年极少有这般不给任何商量余地的语气,但是为了传承,他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他最开始就不愿意播英语天空,也不大乐意和罗筱筱合作,现在正好丢出去。
罗筱筱觉得这个提议可行,便应了他:“那你尽快让新人适应一下英语天空,这样你就专心播传承。”
至此,再没有人过问传承这个栏目,每周二的中午,游知与都会坐在走廊外一边看书一边听诗年的声音,快结束的时候到广播站去看他一眼,然后回家。
诗年没丢下学习,但是实验班的进度比普通班要快,数学学到椭圆,物理学到电磁感应,这两个内容都有些难,同时进行让他有点吃不消。而传承每周的播音稿和校园直通车的准备又分去了他部分的时间,压力在无形地增长。
游知与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还是踩了狗屎运,第二次月考如愿以偿混上了光荣榜,语文还考了个年级第一。
“我就说吧,这次肯定可以的,虽然是刚挤进去。”游知与看着自己的名字被印在光荣版的左下角,突然真的感觉到了所谓的光荣。
诗年却一直盯着单科最高分下游知与的名字,他语文考了134,年级第一,诗年羡慕道:“我从没考过单科最高分。”
“单科最高分能当饭吃么?”游知与一手搭在诗年肩上,像好同学一样自然。
“也是,”诗年瞟了一眼左下角,“语文年级第一居然排在79,你数学考了多少?”
“61.”
诗年微微点头:“还行吧,进步算很快了。”
“游知与。”一个熟悉的女声打断了他们俩的谈话,回头一看,竟然是何若梦,“我好久没有见到你,这次出人头地了。”何若梦明显是指光荣榜一事。
“哈哈哈哈,来,我告诉你,”游知与说着便丢下了诗年,拉着何若梦往一旁走去。
“所以,你们两个······”何若梦激动得话都理不清,“是真的······”
“你是第三个知道的人。”
“前两个呢?”
“我······”游知与一时之间想不出该怎么在外面称呼游克达和陈丝泉,“就我们家里那两个大人。”
“我的天······”何若梦快速消化了这信息量有点大的消息,不住惊讶游知与这么信任自己,顿生感动,但是她见过游知与从前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这游少爷是不是当真的,“你是认真的吗?诗年不像你,他就一根筋,认定的事情是绝不会改的。”
“别的事我不知道,但对诗年,我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你不许欺负他,不然我收拾你。”何若梦情绪一激动就不会慢悠悠地拨刘海托眼镜,这会刘海真乱了也没顾上。
游知与笑出声来:“什么时候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比我还高了?”
何若梦实在看不惯他这一脸不正经:“他肯定不会欺负你!”
此后,游知与的学习基本稳步前进,学习计划非常灵活——数学做累了就换文综休息一下,文综写烦了就做语文阅读休息片刻,天天不停地背书刷题。一直高强度持续了几个月,多少有些撑不住。到后来,他每天带两瓶瓶装咖啡来学校,抄了苏轼的《望江南·超然台作》贴在桌上,这样他一低头就可以看到诗年的名字,马上充满动力。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连游知与都未曾察觉,直到11月中旬,他依然在周二中午坐在走廊外等着他和诗年的传承,却意外地听到了罗筱筱的声音:“以一分真诚,暖一方心田······”
这不是传承的开播语,是情感风向标!
游知与猛地站起来,把书丢回去,匆匆忙忙地往广播站赶。广播站门关着,他的钥匙在上个学期末交出去了,这会只能在外面敲门。
里头有两个新人,听见敲门声赶紧开门,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游知与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甚至没等他们问他要干嘛,就径直走进去了。
罗筱筱正播到一半,游知与就算再着急,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断,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那两个新人根据游知与的行为和表情稍作判断,认为把他放进来站长应该不会生气,也就没有叫他出去了。
“传承呢?”罗筱筱刚关掉话筒,游知与就开了口。
罗筱筱对这件事倒不在意:“诗年说这周不播的。”
“他为什么不播?”游知与这才反应过来,他第一时间问的不是诗年,是传承。
“他说状态不好,我也不是很清楚。”
游知与没再理她,径直去了诗年的教室。高二三班的教室就在二楼,广播站的正上方。游知与从楼梯拐过来便看到诗年站在走廊上。诗年下课后就一直站在走廊上,甚至看到了游知与从高三复习楼往广播站奔来,就在这等着。
等着游知与来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播传承,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为什么周二中午的时间段换成了他不喜欢的罗筱筱。他甚至等着游知与给自己一个耳光,那样他会好过一点。
诗年几周前明显感觉到压力变大了很多,写稿子一点都不顺畅,总是卡,反反复复改上一晚上才能定稿。上一周,诗年无论如何憋不出一句话来,他甚至想写两篇高考作文去播,可是脑子像是被榨干了,他写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连语文周测,作文也从以往的五十来分跌到了46,冬梅姐都来过问了。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更不要谈解决,只知道他没法播这周的传承了,这才去找罗筱筱,要求停播一周。
“怎么回事?”游知与已经尽量压制火气了,但还是一听就知道生气了。
诗年没打算解释,坦白道:“我写不出稿子。”
“写不出稿子?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换了别的栏目,游知与听都不会听一句,可是这不是别的栏目,这是他千辛万苦熬出来的传承,是诗年答应过他会永远属于他们的传承!
诗年不得不承认,他和游知与对传承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在游知与心里,那是最重要的事情,可在诗年看来,没有什么能比学习和他们想去的未来更重要。
“我告诉你,然后呢?你再腾出时间来给我写稿子?”诗年甚至不用他回答,“一个人播一个栏目本来就很辛苦的,我没有你以前那么厉害。”
“你在怪我让你一个人播传承。”
诗年把头扭开:“只是实话实说,谈不上怪不怪的。”
谈不上怪不怪就是这样,那真怪了还了得?游知与突然感到一阵失望和不值:“那你趁早把这栏目停了吧。”说完快速转身下了楼梯,带着一肚子火回家了。
一年前他费尽心思让诗年在广播站立足,为的就是让传承顺利发声,现在倒好,他站稳了,随手就把传承给丢出去了。
下午再去到教室,游知与仍然冷静不下来,三两下就把贴在桌子上的《望江南·超然台作》撕下来丢到了垃圾桶,一整个下午无心听课,总想着要不是今天中午人多,他就把诗年打一顿。
打一顿都不解气,他就是这么对传承的么?一整个星期都写不出稿子么?凭着他读过的书,东拼西凑一个晚上,什么稿子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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