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再陷冷战(1 / 2)
柳渊静此时的反应至少是对得起这十来双眼睛的:“学妹,你这个话就有问题了,什么叫做女孩子比较适合读菲茨杰拉德,联系上下文,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女孩子比较适合读细腻的文字,你这很明显是对女性的刻板印象啊!”
柳渊静气场极强,吓得学妹话都说不齐整:“嗯······也,也不是啦,就是我自己的一点看法。”
“那你是如何看待女性的呢?你要知道身为女性,如果你都不能从内心深处认同女性有权利成长为自己想要的样子,又怎么能指望所谓的性别平等呢?”
那时候的女性主义还没有那么妖魔化,柳渊静也只是一个独立坚强的女大学生,努力学习,自尊自爱,能说会道,活泼开朗,从来不缺喜欢她的人,但她也从来不轻易将就。
游知与看看柳渊静这打算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又看看沈洛,这丫头今日不宜主持啊。他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开口:“洛儿,下一个问题。”
这下所有人都愣了,他刚刚叫了一声什么?洛······洛儿?
游知与扫了一圈怪异的目光,似笑非笑地伸手扶额挡住眼睛,看来今天自己也不宜开口啊!
沈洛倒是极开心的,从小到大只有人管她叫“小洛”、“洛洛”,最常见的还是直呼姓名,她还从没想过“洛儿”是这样好听的称呼。她强忍着笑意,继续提出下一个问题:“大家都阅读了海明威的哪些书籍?可以谈谈感想。”
“《老人与海》,我觉得超级好看。”一个叫胡鑫源的男生迅速接上了话,有种要帮沈洛尽快结束这尴尬气氛的意思。
“《老人与海》超无聊好吧,我觉得海明威大部分作品都很无聊,除了《永别了,武器》。”
“其实我觉得他的短篇写得比长篇好。”
“最好的短篇是《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
“不,是《世界之都》。”
温如约一直听着,实在没听到一点干货才忍不住要开口:“这里先打断一下,有多少人看过《老人与海》,举手我看一下。大部分都看过,那我问一下,大家看的是哪一个译本?”
诗年:“余光中。”
游知与:“张爱玲。”
其他人:“······”
游知与迅速抓住机会和诗年对视了一眼,可是刚刚那一声“洛儿”杀伤力实在太强,诗年的表情就像是在说“跟你的洛儿玩去吧”。可能下半辈子甘心当老婆都没什么屁用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温如约继续道:“我比较推荐大家读吴劳的译本。”
“还要看是谁的译本吗?”一个女生问道。
“当然啊!”人群中十来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估计文学院的占了大部分。
游知与满脑子都是诗年那无动于衷的眼神,后面说了些什么他都没听进去,恍惚间听见诗年说:“我看海明威的时候偶尔会想起西西弗斯,尤其是《丧钟为谁而鸣》,明知结果还要去做,很悲壮。”
游知与知道,自己完了。
果不其然,活动结束后,诗年回到东旭的房间收拾东西:“我要回学校了。”
“回什么学校,我们房还没退呢!”游知与拦住他。
“不是我们的房,是你的房!”
“诗年,我就是口误啊!”游知与简直百口莫辩。
“学长,你可是个心理学专业的,怎么能说出这么外行的话?”诗年说完又开始收拾东西。
“别跟我整弗洛伊德那一套,”游知与看他这个样子,想着先战略性退一步,日后再慢慢解决,“好吧,我承认,我心里就是觉得沈洛这丫头很可爱,很像小妹妹啊。”
“游知与,”诗年神情严肃,上大学以后他再没这样直接叫游知与的名字,“你以前说我不能因为爱你迷失自己,可我觉得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这样爱过我,才会往心里装那么多人。我被宠惯了,没遇过挫折是没错,可你是被爱惯了,从来没试过在孤独中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也不会珍惜这些孤独换来的爱情。游知与,在感情上,你才是顺风顺水的那一个。”
是这样吗?游知与听得一愣一愣的,诗年打开门出去了也没追,只呆呆地站在房里,一连几个小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游知与虽然学了个心理学专业,可不知该说“当局者迷”还是“医者难自医”,总之一到自己和诗年就连头绪都理不出来。他从前觉得他没在心里装过什么人,不管是路漫还是何若梦,都不过是蜻蜓点水地在心间一掠,直到诗年出现,他才尝到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可他不能辨别那是多少喜欢,能不能喜欢到再没人能在他心头一掠。
游知与自认不是花心的人,但这左右逢源呼朋引伴的本事是小时候就练出来的,要改也难,莫说一个洛儿,他也称呼柳渊静为柳儿,顺口罢了,哪知诗年能这样在意。
东旭酒店前台的接待人员早就认熟了游知与和诗年,这两位客人是雷打不动的每周五晚上订房,周日下午退房。前台接待也很贴心,一般情况都会给他们排607号房,一来二去的,大家都熟了。
当游知与周六大半夜的来退房时,差点没把值夜班的接待吓死:“怎么现在退房了哟?”
“我也不知道啊!”游知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以往周末,有活动诗年和游知与就去参加,没活动就俩人去玩或是在东旭的房里看书说话,可是诗年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只能自己消磨周末了。正好周四时近代史的课上布置了一篇小论文,诗年打算去图书馆找资料写作业。
他没写过大学的论文,也没有老师教过,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从前没接触过的作业,诗年不知道该怎么办,找了一大堆书,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最后东拼西凑出了一篇他都不好意思交上去的东西。
要是游知与在就好了,他肯定会。
诗年气呼呼地把那堆书抱去还,大骂自己没出息,这个时候还要想游知与。
游知与说不清他们是分手了还是冷战,不,应该说诗年单方面想要分手或是冷战。他不再找游知与吃饭、去图书馆,游知与刚开始还会打电话约他,但是他极其冷淡地拒绝了,游知与这死要面子的觉得脸实在丢够了,也没有再继续死缠烂打。
说回来,上一次冷战还是诗年高二停播传承那会,那时候还说什么不能冷战,可现在要冷战的不也是他?这都什么事?
诗年在文学社的群里一直不说话,不管群里在讨论多有趣的话题,他都坚决不发消息,那些芝麻绿豆大的类似于打扫办公室、打印材料的事他也没抢着去做。他对文学社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只是在避免见到游知与。
他甚至不去夜跑了,害怕路上会偶遇游知与。
图书馆为避免同学们占座,使用了座位预约系统。以往诗年和游知与总会预约五楼B区25和26两个座位,那是一张单独的桌子,能让他们俩面对面对着写作业看书,诗年最是喜欢。以前每当这两个座位被预约了,他们不得不换位置的时候,诗年总要不开心一会,可是现在,即使那两个位置是空的,他也避着走,甚至不预约五楼的座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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