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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兄妹相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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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知与苦笑着摇摇头,忍不住要自我嘲笑一番,本来干这么些事也不是为了别人夸他一句伟大。游知与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头一看,才过了八分多钟,但愿诗年能让自己多等一会。正想着,诗华的电话打了进来:“知与哥哥,我哥结束了吗?”

“刚轮到他,进去好几分钟了,估计还得一会。”

“我们等会就到了,可能半个小时的样子,在文学院门口等你们哦。”诗华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我把我男朋友带来见我哥!”

真有心情,游知与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声,嘴上却不好说什么:“到时候见机行事,看你哥脸色说话,别乱来!”

“放心!我最有眼色了!”诗华大言不惭道。

十二分钟过去了,门依然沉默着,没有要动的痕迹,看来比上一个考生要好。游知与转头一瞟,只见好几个学弟学妹模样的学生围着出来已有一段时间的第一名,像是在取经。想想也奇怪,游知与从前觉得别人能一眼认出他是个学生实在奇怪,可现在,他也一眼能知道哪些是复试的哪些不是,是言行举止所表现出来的气质吧?不过他想,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他的诗年厉害。

游知与回忆起自己参加保研面试的时候,他走进去,问好,坐下,自我介绍,老师开始问问题。其实距离那时还没有过去多久,可他已想不起老师都问了些什么,唯一能记得的一个问题是将来的工作,他那时表现出了十足的中二,脸不红心不跳道:“如果要找工作我现在就可以去,我选择读研不是为了找工作。”

说回来,这话也没错,如果只是为了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和诗年,确实很容易。但他不要,游知与在这件事上的一根筋程度完全不亚于诗年,他要努力给诗年一个美好的未来,把他放进真正的百花丛中。

真矫情呢!可是这么矫情的愿望,一点都舍不得说不。

游知与低头看手机,已然过去了十六分钟,看上去应当有那么一点希望,至少抽题部分是答过去了,否则也早出来了。那么接下来他们会聊什么?海明威?诗年可别从海明威又聊到菲茨杰拉德,他会控制住自己的吧?说不定连海明威也没聊到,马尔克斯也行,莎士比亚也行,劳伦斯也行,反正诗年都会一点,不至于说不出话来,他应该能表现挺好的,他这么低调又温文有礼的人,老师不就最喜欢这种类型?

游知与兀自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真是紧张过头了,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就胡思乱想了这么多内容,如果让诗年知道了,会被嘲笑也说不定。笑也让他笑吧,他开心就成,他不就最想感觉到自己是被在乎被爱的吗?

可游知与从离开他的那天起,直到此时此刻,都未能想出办法让这一根筋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停止爱他,也没有停止想念,他只是说不出口。

他觉得自己有些像那些古装小说里中二又**的皇帝,先把所有事情做好,再回来牵着诗年,跟他说:“朕带你去看看朕为你打下的江山,你若喜欢,便都拿去。”

游知与已不能直视自己的神经病性质的想法,快要把不忍直视四字表现在脸上,突然想起人还站在这炸锅的文学院里,逼着自己收起那丰富多彩的表情,并在心里把那二货皇帝砍成了肉酱。

二十一分了,看上去越来越有希望了,不如在里头多呆一会,游知与心道,我在外面多煎熬俩小时都值得,正好也让你那鸡飞狗跳的亲妹妹消停一会,不过聊这么久诗年该口渴了,现在快五点半,再过一会还得饿了,不行不行,事成了就行,没必要这么折磨诗年。里头可能有点热吧,游知与仍穿着昨天那件黑色呢子,身体微微发热,估摸着里头不通风,得比外面还热一些,诗年别不舒服。

游知与身旁有一个女生,看样子也是比文专业复试的,一直在来来回回地练习自我介绍和一些常见问题的回答,还时不时地往教室门口瞟,估计就是下一个或者再下一个,这女孩也太紧张了,声音都是抖的,要是诗年在里头这样就完了,应当不至于,否则说不了这么久。游知与依稀记得自己面试那会也就二十来分钟的事情,说回来能有啥好聊的,二十分钟老师们连他万分之一的好都看不出来。

他是这个世界赐给我的宝贝啊,游知与想。

就这么想着,那扇仿佛静止了多年的门猝不及防地被打开,游知与心慌之余竟然还不忘低头掐断计时——二十六分钟,足够了。

游知与快步迎上去,那阵势有点像是要把诗年堵在门口,好在他还保留着最后一点理智,不至于当场就对诗年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待到诗年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走到楼梯口,游知与那一直憋在嗓子眼的问题才终于蹦出了口:“你抽到的题目是什么?”

诗年一愣:“我还以为你会问我面试怎么样?”

“我像是会问这种**问题的人?”

诗年一想,游知与确实不会这么问,于是又乖乖地回答起最开始的问题:“其实没有抽题,就一道题,是选取一个翻译理论来解释一部外国文学作品在我国的传播情况。”

“怎么答的?”

“我说,我对传播情况不是很了解,能不能简单用翻译理论来解释作品的翻译?”诗年和游知与一起从楼梯走下去,边走边慢条斯理地回忆面试过程,“老师说可以,我用了女性主义翻译理论来解释张爱玲译的《老人与海》。”

“你看的不是余光中的译本吗?”

“以前读书沙龙的时候你说过张爱玲的译本,我就也看了。我答完之后老师说我对这个作品蛮了解的,接着问我开头第一句是什么,我说记不清了,但记得开头的情节,老师说也可以,我就大概说了一下。”

没有什么问题,游知与心道。

“接着老师问我知道《老人与海》有哪些译本,我说张爱玲、余光中、吴劳和海观。接着老师问我还喜欢海明威哪些作品,我说了《永别了,武器》,老师还是问第一句,这个是记得的,我就背了一段,接着老师问结尾,我就说了结尾的情节。”

挺顺利。

诗年停顿了一会,继续道:“之后另一个老师问了跨专业的事,她问跨专业的视角对我读研有什么帮助,我说了美国学派就是把跨学科归入比较文学的,还说到现在很多文学理论借用了社会学理论,跨专业的视角有助于多角度深入理解文学,举了世界文学空间说借用布迪厄的场域论作例子。”

答得还挺好。

“紧接着,又有另一位老师问我社会学如何评价埃斯卡皮这个人,我当时有点慌,但应该没表现出来,就说我们社会学没有学过埃斯卡皮,但是我知道他提出了创造性叛逆的概念。”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没踩雷点,基本没问题。

“嘶——”诗年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快把一路战战兢兢的游知与吓个半死,“我想起来了,埃斯卡皮是文学社会学的啊!我当时怎么忘了?”

游知与听完,心里的石头基本算放下了,一手揽过他的肩:“这不是很要紧,多少会碰上有些不懂的,把你会的答完就行了。”

沉默半晌,游知与心知不能问得太过,只好装作不经意般绕开话题:“诗华说她带男朋友来看你。”

“你说我能上吗?”

两人同一时间开口,说完后对视了几秒,对对方的话心知肚明,却又没立刻反应过来。

“我说不好。”

“你说什么?”

游知与两手一摊:“先说你的,按照我以往的经验,这种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会答的都答了,没装逼,没冷场,没尬聊,没有引起老师不适。但是,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情况,所以真的说不好,只能说有希望。”

诗年长长呼出一口气:“好吧,不管了,反正都结束了,我今晚终于不用再看什么世界文学理论读本了,我只想瘫在床上看小说。”

“然后你妹······”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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