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她了（2 / 2）

陆六桃前脚手刚离开门把，后脚就一把掏出手机。

强忍着在办公区大跳“改革春风吹满地”的冲动，陆六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一边龟速往回返，一边驾轻就熟点开一个群聊，两指翻飞快如闪电“噼里啪啦”打字。

就在她发出几声“嘿嘿”痴汉笑之时，蓦地旁边来了人，“你在干什么？”

蒋燃对陆六桃已经将刚刚的办公室一幕脑补成“学生课桌情景play”并且大肆宣扬的龌龊做法浑然不知，只是不想和澹灼并排才走上前，谁想这年轻女警活脱脱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撒丫子就跑了。

蒋燃：“…………”妈的我是浑身带刺儿？？？

澹灼几步跟上来，像个亢心憍气的高升老干部：“我的事，回头说。”

蒋燃深深地看了蒋燃一眼：“哦。”加快速度又一次把人丢在身后。

澹灼无可奈何，有一瞬觉莫名得他像极了恋爱中生理期将至的女生而自己就是那冤大头男友，意识到这个想法有点惊悚后，他面色一凝走到视频工作室前推门而入。

等人齐全后，一名视频组民警调出不同监控定格在几帧画面上，“共发现5名符合嫌疑人特征的男子，排查之后只有这个戴口罩的嫌疑最大。”

电脑上有一名身材瘦小的男人背着一个大号黑色旅行双肩包，他敲了敲显示器屏幕，“嫌疑人从拆迁区东面走出后打车被旁边的便利店探头拍下，不过他全程低头并且面部戴有口罩，难以辨别。致电出租车司机后他把人放在了县城东面加油站边上。”

“加油站工作人员反映嫌疑人上了不远处的一条‘Y’型公路，那条路通向两个村庄，每座村里至少几百户人，村里小路多探头少，如果嫌疑人还是有意躲避监控，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在监控里留下一处影子。”

目前看来似乎只能再去两个村里先看看监控，没有收获就只能再大量摸排走访，但是毕竟也算抓住嫌疑人的尾巴了，所有人都斗志昂扬。

太慢了，蒋燃心想，脑海里又浮现出汤碧真满眼的希冀，他去了包强身边：“那25个人查了吗？”

“啊？查了查了。”

包强小跑去外面拿回了一沓纸：“我还以为蒋哥你不需要了，查过了，他们当天都没有作案时间。”

蒋燃把这叠资料翻来覆去浏览了几次，不甘心地问：“里面也没人和这两个村庄有交集？”

回答他的是包强肯定的摇头：“没有，这25人是土生土长的陇县本地人，也没有亲戚在那两个村庄。”

不可能，荆诗淼和村里一定是有什么交集的，不然她不会无缘无故被这两村庄中的某个人杀害。

不管是旅游，走亲戚，还是写生，路过，一定是要曾经见过或者认识的人。

“死者那天从广场离开的行踪还是无法确定吗？”

“没法子，从酒店打车离开以后一截她就让司机把车又开回去了，进了那酒店的地下车库，气人的是那刘东升图省钱上面的探头是好的，下面是一个没开，而且还抬杆对外开放，弄了他小舅子在那儿收钱，不知道有多少车没登记。”

蒋燃气的差点心肌梗塞，他阴恻恻地说：“找工商局和那老小子多谈谈话。”

“死者后颈部有针孔，一般村里只有一处诊所，先去那里查，查能接触到废弃针筒的人。”交代完以后蒋燃便往外走。

包强大声问：“蒋哥你不去吗？”

蒋燃朝后摇手：“不了，我有别的事要去做。”

…………

照着之前笔录上留下的电话号码拨出去，等待了好几声之后才被接起。

“喂？”

“邓雨，是我，蒋燃。”

“蒋警官，哪里见？”

还挺爽快，蒋燃有点意外：“公安局？”

邓雨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来我家吧。”她迅速挂了电话发了个地址过来。

蒋燃只得寻着地址过去，是一处私人别墅，一见面邓雨就劈头盖脸的问他：“石磊是不是凶手？”

合着这姑娘还执着于那怂包蛋就是害人精……

蒋燃无力的摇了摇头：“不是。”

邓雨这才请他进去，去冰箱里拿了罐汽水儿：“随便坐吧，家里就我一个。”

蒋燃亲眼看着她拉开拉环，然后……自己骨碌碌喝了一大口……他无语：“你不打算请客人喝点什么吗？”

穿着黑白格子家居服的邓雨看了他一眼，将饮料放在茶几上：“等你抓到害荆诗淼的凶手再说。”

她看似已经没有了昨天那股镌骨的悲伤，蒋燃想说什么又忍住：“你们俩在一起多久？”

邓雨脱口而出：“半年多。”

“你就不奇怪我怎么知道的？……”

“关我屁事，我只关心你什么时候抓到凶手。”邓雨满不在乎：“我和家里也出柜了，他们不管我。”

“嗯，今天来我主要想了解一下荆诗淼有没有参加什么爱心社团、志愿者协会、下乡送温暖之类的活动。”

邓雨眼珠转了转：“去年好像是听她说过什么，什么关爱留守儿童。”

“没有具体机构名称？”

“没，她就提了一下，见我没什么兴趣没多说。”邓雨抓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开始漫无目的地换台。

想了想那26个开房对象，其中还有一个就是这姑娘深恶痛绝的石磊，蒋燃不安地问：“那你知道她平时周六晚上去干什么吗？”

“我们一般七点分开，各自回家，有时我会去送她。”邓雨神色未改语气不变，没有出现蒋燃想象之中的悲愤填膺。

“那她除了石磊还有没有什么仇家吗？”

“没有，我们社交圈都很小。那次被我撞见后她说是一个追求狂热者，为了证明她还给我看了手机里的骚扰内容。”提起石磊邓雨还是疾首蹙额：“真的不是那个王八蛋干的？短信里都说要杀小淼。”

两人关系被道破后称呼也变了，真是……从善如流。

“真不是。他没时间。”蒋燃朝后一靠：“不过抓到真凶就这两三天的事儿了。”

“那你为什么在这儿坐着？”

“…………”

少焉蒋燃闷声道：“为了把两三天缩短成一天，我走了，不用送。”

然后他直起身，一言不发开始往那扇新型指纹门前走，途中听到身后传来什么响动。

行至门口，他的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把。

“喂。”

侧身颔首，是短发女生闪着泪光亮晶晶的眸子，犹如初晨小鹿般纯净。

电视里可能是音乐频道，邓丽君深情又朦胧的歌声越过空气传来——“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

“我永远的失去她了。”

“给你。”

是本日记本还有一听可乐。

坐在出租车里，蒋燃收到了一条短信：蒋警官，希望你之后可以告诉我凶手是谁，日记本是小淼的，我从来没看过。——邓雨

九月傍晚，天色稍暗，垂垂飘起了一阵无名风，卷起路边不知何时掉落的黄色叶片儿飞出一截又落下，几道强光闪过，接二连三的惊雷炸开的声响让人头皮发麻，片刻后千万条绵绵秋雨如细小钢针坠得洋洋洒洒。

温降云委，灰蒙蒙的氛围笼罩了这座北方小县城，司机打开雨刷器，有点不满地说：“小伙子车窗关一下，把我车座位都打湿了。”

蒋燃望着一闪而过的住宅楼、学校、饭馆……伸手摇上了车窗，又盯着水淋淋的车窗发了一会儿呆，他才动了动手指，慢腾腾地回了一个字——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