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刚才众人从村口处分开摸排，如果没记错他跟澹灼走的不是一条巷子。

“查完了。”

澹灼两手揣兜，长身鹤立，见到蒋燃后浓眉先是一蹙，后又舒展开来：“手怎么了？”

蒋燃甩甩右手：“哦，没事儿，不小心蹭到墙灰了。”

他才不要让澹灼觉得自己是个母爱泛滥的事儿妈。

墙灰会形成泥痕吗？澹灼缄默不言，在蒋燃诧异的注视下握起了对方的右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开始细细擦拭。

由凸起的骨节至莹润的甲盖，他全神贯注且细致入微。

蒋燃只觉得一寸寸经过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手指，他忽然耳根发热，呼吸也有点困难：“可以了……澹灼，够干净了。”

“嗯。”

澹灼捧着他的手，倏地毫无征兆吹了一下，一张俊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意：“还很漂亮。”

那淡淡的一口气如一簇野火，烧到了蒋燃心里，烫得他猛的缩回手。

“哦……谢谢。”

另一边走出的郭文涛：为什么中奖的总是我。

乍然一只宽厚的手掌捂住他嘴把人拖回了巷子里，郭文涛身体一僵、开始激烈地挣扎。

“嘘……”

孔腾放大的脸庞投射在他瞳孔里，仔细看还能品出一股怨气，一开口语调宛如黑白无常造访山中厉鬼索命。

“你看到什么了？”

郭文涛抖成青年帕金森。

似是读懂了他眼神里的祈求，孔腾深沉道：“我们松开之后你不能大吼大叫，懂？”

郭文涛点头如捣蒜，身后的孙新这才放开手，两人把郭文涛夹在中间连拖带拽扯到小巷尽头。

傻大个儿孙新快言快语把前几天孔腾同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我们俩队长在谈恋爱，蒋副支脸皮薄不好意思公布，你以后在他面前要装作不知情，明白不？”

郭文涛心说我根本不想知道，瞬间回应：“我瞎子。”

孔腾：“……”

孙新继续地下党上身，搂着郭文涛的肩膀：“小同志觉悟不错，这件事也不能跟别人讲，晓得不？”

“我哑巴。”

孙新满意地点点头，赞扬他：“挺上道儿的，去吧。”

郭·尔特·翔·文涛在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

留下孙新和孔腾面面相觑。

孙新干巴巴笑了两下：“小子跑的还挺快，能进国家队了吧。”

……

孔腾和孙新千算万算没猜到郭文涛虽然胆量媲美小娇花，嘴巴却大的像河马。

上一次撞破郭文涛憋了一星期，这次再看到他心境堪比守新婚守活寡的小媳妇儿，终于在两天后一个寂寞难耐的夜晚，他把这件事悄悄告诉了同事小王，小王信誓旦旦一再保证绝对保密，后一转头信息共享给了大壮，大壮再友情泄露于多位微信联系人。

一来二去除了梁铮，平安镇十几个刑警算是全心照不宣了。

哦，市里来的俩队长在找对象，还不想被人知道。

暮去朝来，转眼又是一周。

顶着众人时不时的揶揄目光，蒋燃继续说：“之前3份血迹检材，其中有两份DNA与葛村村长葛章、族长葛汉云比对成功。我们将余下那份主人称为‘失踪者X’，简称X。”

“DNA无法确定年龄、性别、身份，结合人口数据库没有比对成功，X是独居或者或流浪人群可能性较大。”

他戳着报告纸上的RH阴性说：“因为葛村的位置比较特殊，一般人是不会进入的。‘熊猫血’于全国范围内都很少见，从小学体检便会有血型这一项目，近两年平安镇人口失踪系统DNA采集已经完善，如果X是本地人，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无迹可寻。所以我倾向于X来自外地，人口拐卖、猎奇旅游等。”

蒋燃叹了口长气：“当然不论是哪里人，葛村祠堂前的笼子里一定发生过什么，我们现在唯一信息是X是稀有‘熊猫血’，所谓触物必有痕，葛章葛汉云做过什么龌龊事，我们都必须将其绳之以法。”

澹灼在一旁不吭声，蒋燃碰了碰他的手肘：“澹队，说两句？”

蒋燃手刚沾到澹灼衣服边儿，周围一群大老爷们儿就开始暗戳戳眉来活。

这个羞答答碰碰那个的手，另一个娇滴滴掐旁边一把老腰。

蒋燃眼神瞟过他们，没说话。

澹灼拿了根树枝：“葛村有36户人家，其中10户的女主人是被拐卖至此，仅有1名妇女表示还有想再见家人的渴求，她们来自全国各地且素不相识，唯一共同点是当年都有难言之隐离家出走、甚至是自愿至此，一个两个可以是巧合，大数据吻合我怀疑是有团伙暗箱操作。长期观察挑选‘合适’的女性贩卖，即使被发现也不会有太强烈的追究欲望。”

“时间始于1997年，具体日期无从追溯，据多名‘买主’回忆，与其交易的是一名独眼男人，此外再无多余信息，2000年之后人口买卖情况再没出现，葛村渐趋与世隔绝状。”

他拨开一片枯黄的落叶，在地面写下“1997”“X”“9.15”，之后在“9.15”同“1997”中间连上弧线并打了问号。

“不排除915绑架案失踪者曾妙是被拐卖的可能性，申请搜查令在葛村以户为单位仔细搜寻，地窖、仓库、犬舍……全部不能放过。”

……

会议完毕之后蒋燃把澹灼叫到一处偏僻的树林边，再三踌躇问出了一个问题：“澹灼，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大家总是盯着我们俩看？”

澹灼瞥见他在口袋里绞成一团的手，心里想着好可爱，嘴上说着：“没有诶。”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