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顾椹一犹豫了一会儿，说：“还是我家吧。”他不敢去蒋拓家，担心蒋拓恼羞成怒之后自己跑不掉。

蒋拓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闷笑两声，说：“也行。”

到了顾椹一家楼底下，蒋拓有些扭捏地说：“你先上去吧，我饿了，我去买点吃的。”

顾椹一回到家中，想着自己该怎么和蒋拓说——到底要不要全部告诉他。想着想着，额头上起了一层汗，仓皇无助地靠在沙发上。终究也不可能骗得了他一辈子，这样的话，倒不如早点让他解脱。

蒋拓拿着一大口袋东西进了屋，藏在身后。他坐到顾椹一身旁，拿出两瓶啤酒，装腔作势地问：“说吧，要谈些什么？”

顾椹一双腿并在一起，身体微微颤抖。他侧过身看着蒋拓，说：“蒋拓，我知道你很好，可是……”

蒋拓一口啤酒全吞下去了，听到这句好人卡，慌忙道：“打住，打住，怎么我什么都没做就被发好人卡了！”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有很多很多问题，可是根本改不掉。”

“怎么了，什么问题我都受得了。你愿意骂我就骂我，愿意打我就打我，我受着。椹一，我问你，你来‘拓一’，肯定是有极大可能见到我的对吧？见到我了我肯定不会让你走的对吧，你自己也知道的对吧，为什么要自己骗自己呢？”

如果顾椹一真的不想见到他，有很多方法，他才不信顾椹一不喜欢他。

顾椹一听到蒋拓的话，眼泪便流了下来：“我本来就是在自我欺骗，可是现在我不想再骗自己了，也不想再骗你了。”

“不骗自己那不就结了，我们和好，咱们就不去讨论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至于你想不想骗我，那都随便你，我高兴都还来不及。”蒋拓张开两只手，等着顾椹一投怀送抱。

顾椹一站了起来，哽咽道：“我都说了是我的问题了，和你没有关系。”

“就和我有关，顾椹一的所有事情都和我有关。”蒋拓牛脾气上来了，一只手紧紧抓着顾椹一的手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我就直说了吧，顾椹一，你自己自投罗网了，我就不放你走了！什么借口都不放！”

家里买的沙发小，蒋拓张着大长腿大摇大摆地坐在那儿，显得那沙发更加十分狭窄。顾椹一沉默不语，蒋拓将他拉到腿上坐了下来：“怎么又闹脾气？又想像高中时候一样，给我几颗糖后又骂我几句，反正总是要赶我走？”

顾椹又说：“蒋拓，其实我的身体有问题。”

“你是不是又要说自己有绝症，我不信韩剧那一套。”

顾椹一被他这话闹红了脸，摇着头说：“不是。”

“那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去治病呗，你意思是怕拖累我，治好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呗。”

“不是，”顾椹一看着他的眼睛，“我是怕你觉得我恶心。”

“什么问题那么严重？”蒋拓蹙眉道，眼睛不自觉地往他下面看，“那里的问题？”

顾椹一点点头，早已心如死灰。

蒋拓拍了拍他的脸，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吼说：“你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也不注意卫生？基本的生理常识不知道吗？我还当怎么回事。”蒋拓也快哭了出来，拉着顾椹一的手，又说：“走，去医院看看。”

“治不好，”顾椹一听不懂他的话，“你在说什么啊？”

“你不是得了xing病吗？”

“你胡说什么呀？”顾椹一狠狠打了他一下，“你、你简直胡说八道。”

蒋拓有些迷茫：“那是怎么回事儿？”

顾椹一怕蒋拓的想象力漫无边际，自己可能要和他说一晚上，生气地转过身，自暴自弃道：“我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反正就什么也不是。我知道你只喜欢男生，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蒋拓愣了一下，突然伸手往顾椹一那里摸了过去，还揉了两下：“这，不是有吗？”

顾椹一吓得跳了起来：“你、你、你干嘛呀？”

两个人声音太大，猫有些不乐意了，路过的时候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我检查检查。”蒋拓咽了一下口水，眯着眼睛说：“这个，不让我亲眼看到，我是不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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