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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洇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后叹了一口气:“这位先生,有必要吗?”
卫子严的一双桃花眼里熠熠生辉:“有必要。你现在可以给我电话号码了吗?邮箱也行。”他说完还回头不安地看了一眼。
柳洇无奈地接过他递来的手机,一边输入工作用的邮箱地址一边说:“你平时是不工作光在路上闲逛是不是?”
卫子严笑得不好意思:“刚好见完客户回来,看到路边的你就马上停车了。”
柳洇把手机还给他:“你不用解释得这么认真,我随口问问。平时别没事给我发邮件,我很忙的。”
卫子严连声道好,然后匆忙说了声“回见”又跑走了。
柳洇看向那个熟悉的身影,目光闪烁,她实在分辨不出卫子严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还让她碰上三回?
当天晚上,柳洇邮箱里就躺了一封邮件,内容很普通,无非是问她的近况,又描述了一下他再见她时的惊喜。
柳洇没回。
第二封邮件隔了三天才来,这次的措辞比上回更小心,说他也新养了一条狗,问她有没有时间和他一起遛出去散步。
柳洇还是没回。
前两封邮件都石沉大海后,第三封邮件来得稍晚一些,是在平安夜前夕。他先是就自己先前的鲁莽行为一再道歉,然后诉说了想认识她的迫切心情,最后小心翼翼地问她是否单身,平安夜或是圣诞节有没有安排。
柳洇一如既往地选择了无视。
她本以为只要无视卫子严的邮件骚扰就可以了,万万没想到在某个下雪的傍晚,她居然在培训班门口见到了卫子严。
当时他身边围了好几个前台的女孩子,还有两位来接孩子放学的妈妈与他攀谈,但他脸上挂着明显的冷淡与疏离,只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在见到柳洇的那一刻瞬间消失殆尽了。
他迈开长腿走上去,一把接过柳洇背在背后的琵琶盒,讨好地问:“你下课了?”
柳洇碍于周围几双探究的眼睛,强压下了肚中的怒火,领着卫子严出了培训班。
卫子严这次十分有眼力见儿,他在柳洇责难之前认错:“对不起,我不该擅自过来找你的,我就是实在忍不住想来见你一面。你放心,我绝对没有暗中调查过你,那天我看你背着琵琶盒,以为你是报了民乐的兴趣班,这附近有名的培训机构也就这几家,我是一家家找过来,第三家才找到的你。原来你是这里的琵琶老师?”
柳洇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半句话。
卫子严小心翼翼地试探:“吃过饭了吗?你陪我去吃顿饭好吗?”
柳洇不理他,径直进了电梯。
卫子严连忙跟上,透过电梯的镜子偷看她的脸色。
两人出了电梯往外走,卫子严跟在她身后再次发出邀请:“我订了旁边一家餐厅,就走几步路,要不要一起去?”
柳洇避开卫子严暗搓搓撑过来的伞,从包里摸出自己准备的伞遮雪。
她闷闷地说:“不要,我得回家喂喵喵。”
卫子严寻到了话题迅速接上:“我家汪汪也等着我,它最近古里古怪的,不搭理人也不爱吃饭,你说它会不会病了?我第一次养狗,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好,这种情况是不是该带它去看看兽医?你有认识的兽医吗?”
柳洇停下脚步:“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烦人吗?”
卫子严摸摸鼻子,说得相当无辜:“是很烦人。”
柳洇闭了下眼睛,努力压抑住想打人的冲动。对面这人现在还是清清瘦瘦的模样,想来还没从半年前的那场自我折磨中完全恢复过来。她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你再走我就要摸到你家去了。”卫子严提醒。
柳洇惊了。这只老狐狸。
她回过头对他说:“那你能离我远一点吗?能不要再跟着我了吗?”
“可是现在天都暗了,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的。”卫子严说得义正严辞。
柳洇几乎要被他搞崩溃了:“我觉得你更危险!”
卫子严摊摊手:“要不我送你到小区门口?你现在还是住小区吧?门口有保安吗?我不进去总行了吧?”
柳洇看看自己吃饭用的琵琶还背在男人身上,绝望地想这人怎么能这么缠人?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柳洇到了新搬的小区门口,她停下脚步伸手去要琵琶盒。
卫子严很顺从地递给她:“回去要记得好好吃饭,这么冷的天喵喵就别遛了。”
“哦。”
“你快进去吧,别着凉,下次出来多穿点,最近天冷。”
柳洇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穿过保安设置的闸门进到里面。
十几分钟后,她窝在温暖的床上看相声视频,突然手机提示收到一封邮件,打开一看,居然是卫子严发过来的一张雪人照片,背景就在她小区门口。
柳洇几乎要气昏过去,这人怎么就不懂放弃呢?
她气呼呼地起来穿了件外套下楼,小跑着出了闸门,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男人正背对着她还在捣鼓他那个奇丑无比的雪人。
柳洇随手在地上捧了一抔雪过去,趁着他抬头来看她的当口眼疾手快地把雪团塞进他的衣领里。
男人看到她时眼里盛满了欢喜,他捂着冰冻的衣领站起来,脸上显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只可惜冻得通红的耳朵和双手出卖了他的真实感受。他嘴唇泛着紫,身体还在细微得哆嗦着。
柳洇骂道:“你是笨蛋吗?”
卫子严不还嘴,还在那边看着她傻呵呵地笑。
柳洇心一酸,扭头往回走。
卫子严也不知自己又哪里做错了得罪了这位小祖宗,他湿着一双手不敢去碰她,只好跟在她身后追问:“你怎么了?生气了?我就是喜欢你作弄我,喜欢得不得了,你要是想玩还能多灌点雪进来,我身体好,不怕冻的。”
柳洇越听越难受。
她回头看卫子严脸上带着讨好的、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酸涩得不行。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卫子严想了想,然后他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大概上辈子欠你的吧!”
这个男人接连不断的努力终于触动到了她的内心,柳洇站在路灯下轻声说:“你等等,我拿样东西给你。”
十分钟后柳洇折返回来,手里捏了一块莹润的玉佩。
她把玉佩举到卫子严面前,告诉他:“你要是当着我的面砸了这块玉,我就试着和你开始。”
卫子严伸手接过玉佩,动作大概因为雪冻的缘故有些僵硬,他把玉佩举到面前认真看了眼,问:“这么好的玉,为什么要砸它?”
“你别管,只要砸了就好。”
卫子严遂听话地把玉佩往湿泞的地面砸去。这玉很脆,瞬间就四分五裂开来,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出莹莹的光亮。
柳洇笑了,她踮起脚尖,伸手圈住卫子严的脖子,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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