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58(1 / 2)

加入书签

护卫们在魏寅璋的指令下,把柳洇从水中拖上来,又扔回去,反复了三、四次,直到她翻了白眼,吐出一口白沫最终昏死过去,再没有力气来同魏寅璋唱反调。

而她苏醒过来,是在当日的深夜里。

后来据人回忆说,她被救上岸后有过一段时间的清醒,不过很快昏睡过去了。柳洇脑中对于这一段记忆却是长久的空白。她只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被人扔进池子,然后睁眼就到了阒寂无声的黑夜。

一开始,她只是麻木地盯着上方,思绪纷乱,脑海中似有光怪陆离的画面喧腾而过,她来不及抓取,也无心去留意。

她只是一味地在心里困惑。

曾经有过一个片断,她是漂浮在空中的,当时她长舒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终于得以解脱。

结果现实却又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是她天真了。

她的头胀疼得厉害,身上的衣服是干的,浸过水的长发却还阴湿着。她伸出手,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以缓解疼痛。

屏风外只点了一盏烛灯,整个房间有些灰暗。床头的白玉香炉里飘出袅袅飞烟,应是同往常一样有安神作用的香料。

柳洇轻咳了两声,果然引来候在屋内的华芸。

华芸原是在四足床上打盹儿,听到咳嗽的动静起身进来看看,双眼惺忪,本能地要打一个哈欠,却被她强行压下去,道:“姑娘醒了?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柳洇将揉着太阳穴的手缩进被子,瞥了她一眼:“没事。都好。”

“可是肚饥了?”

“不饿。水喝饱了。”

华芸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似是想再说些什么。

柳洇把头转过去,朝向里侧,淡淡道:“你下去吧。”

华芸踟蹰了一会儿,犹豫着退出房门。

柳洇也不知为何心里对华莘、华芸两人的怨气会这么大。分明迫害她、折辱她的另有其人,而这两人尽心服侍她的起居,只偶尔充当了“帮凶”的角色,却让她生出来比对魏寅璋更深一层的怨恨。

难道她也变得这样世俗,柿子只敢捡软的捏?

她默默听了会儿屋外的响动,然后坐起身把长发梳开。鸦羽般光亮的黑发披散在后背、床塌,沉重地裹在抱膝发呆的人身上。

腹内的饱胀感逼得她直犯恶心,****涌上她的咽喉让她几欲呕出声来。

她捂着嘴,要下床找些什么兜住吐出的秽物,却被脖颈上的锁链牵制而不得不转身回来,从床头拉出更多的链条以供行动。

她的脚虽不可直立行走,却能跪走,多可笑,一辈子做个低人一等的、跪在地上爬的残废。

在她呕完肚里的腥臭酸水,往案几里侧伸手够茶壶的当口,门被推开来,烛火因着吹进来的凉风抖了两下,随后抻直火苗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跪在地上的柳洇却只能维持她狼狈的姿势,眼睁睁看着魏寅璋一步一步朝她走近,随后拎起她的后领,把她提上四足床。

柳洇这时才察觉自己一身中衣在阴冷的秋夜里似是有些不妥,她瑟缩着垂下眉眼,等待魏寅璋的发落。

她能感到魏寅璋的不快,看来华芸一出门转头就去告知魏寅璋她醒过来的事了。夜里正是酣眠的好时间,任谁被打扰了都不会开心,何况脾气不那么好的魏寅璋。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去揣测魏寅璋的情绪,并为自己不合时宜的苏醒感到懊悔与不安。

魏寅璋进来时确实是皱着眉头的,因为房内弥漫的一股气息。他注意到不远处盛着呕吐物的铜盒,里面还有一截泡软的羊肠。他大概是有段时间不想再用羊肠行事了。

华氏姊妹被叫进来,一个取走铜盒、开窗通风,另一个伺候柳洇漱口。

她的头皮有一块是发麻的,火辣辣的刺痛。魏寅璋提她上床时揪到她的一缕头发,但她不敢喊疼,连揉一揉痛处的“多余”举动都不敢做。

她的意志常在反抗与放弃之间摇摆不定。人们常说“死”过一次的人是不会再怕死的。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经历了几番生死挣扎过后,更加惧怕死亡了。

比死亡更让她惧怕的,是魏寅璋。

因为他不光掌握了她的生死权,还是她死亡方式的掌舵者,并在临近死亡的前一刻,能够随心所欲地折磨她。

柳洇并没有在窗边久待,事实上在她漱口之后就被魏寅璋抱回了床榻。

她听到魏寅璋在吩咐华芸做事,他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慵懒且沙哑。

魏寅璋无疑是个性感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告示着这个男人被禁锢的欲/望。他体内似乎永远在奔腾着什么热烈的力量,而他的理智不得不时时刻刻跳出来压抑这些力量,这让他看上去似乎有无穷的潜力,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比如床笫之间,对她的发泄。

她恐惧在夜里看到他,比白天更甚。

但今夜她大可以放心,魏寅璋不打算用往常在肉体上的手段来折辱她。他决定换一种方式,来让她的精神受挫,以获取对她高度的满足与迷恋。

他冷眼站在床头,把厚厚一本秘史甩在那张写满了惊慌的脸上,轻蔑道:“你不是常问我要真相?喏,都写在这里面了。”

柳洇脸上突然挨了一记,打了个激灵整个人蜷缩起来,并不敢伸手去拿那本摔落在床榻上的书籍。

“哦,”魏寅璋像是突然想起来,惋惜道,“差点忘了,你现在看不清字了。”

他弯腰捡起书,掸了掸实际并不存在的灰,拿封面朝向她:“这么大的字总归看得清吧?来念一念,写的什么?”

柳洇迟疑着伸出手捧住书,以几乎要贴上书的距离,上下“嗅了嗅”。

魏寅璋满意地勾起唇角,曾经落魄的他哪里能想到,那样高高在上、前呼后拥的贵女,如今竟会落得这番田地,还得依仗他来苟且过活。

柳洇没有注意到魏寅璋的神情,或者说是根本不敢去注意身旁的魏寅璋,只是轻声念出来:“永平通史。”

魏寅璋抽回她手中的书,随意翻动起来:“永平听过吗?北桓南齐的前朝。”

柳洇不明白魏寅璋的意思,此一列,他为何手头会有一本?

魏寅璋继续道:“里面明明白白记载了九十三年前,永平驻南将领联合外姓藩王起义,占据了永平的大半江山。”

柳洇微弱的声音响起来:“阿娘,阿娘同我讲过,当时天降大灾,君王**不暇,保全北方而弃南国子民于不顾,齐高祖是为了百姓才推翻景帝的统治。”

魏寅璋像是感起兴趣:“你娘和你说过此事?”

柳洇被他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不自在地往后缩:“小时候,提过。”

“她还说过什么?”

柳洇认真想了想:“再多没有了,阿娘不常说这种事,故而印象深刻。”

魏寅璋又嗤笑一声:“她还挺要脸!”

“不许你说阿娘!”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