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恋-1（1 / 2）

“你还是没和他说吗？”那个忧郁的声音里充满了责备和无奈。

梁涣兮睁开双眼，视线中满是夕阳的余晖，老师的粉笔在黑板上哒哒哒地留下痕迹。他听见蔺青梧说：“没有。”

后来，他们在房间里低声地吵了几句。蔺青梧的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他最近常常不耐烦，最后他和沈东阳的争论以沉默告终。

梁涣兮猜想他们或许又做爱了，在家里。

那晚沈东阳来得很晚，他们都以为他已经睡着，而他知道当晚沈东阳没有回去。

已经不避讳了。

梁涣兮直起身子，望着窗外空荡荡的操场，心想：蔺青梧为什么没说？是因为那个人吗？

仔细想想，那个人和蔺青梧长得有几分相像，他们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然而蔺青梧说自己不认识他。

梁涣兮想：如果有人问他认不认识锡红杉，他一定也回答“不认识”。

十四岁……怀胎十月，把时间往前推，事情应该发生在那位伯伯十五岁的时候。

“没想到，你也那么早就……”锡心的话从梁涣兮的脑海里闪过，他看向坐在教室前排的白穗，再想到自己。人要活到多少岁，才算是大人？十五岁够了吗？

白穗扎起爽朗的马尾，后颈的碎发衬得颈子像雪一样纯白，白衬衣透出深色的内衣带子。

梁涣兮忽然好奇：蔺青梧的生母是怎样的人。

梁涣兮已经养成了放学以后留在学校里写作业的习惯，偶尔，他还会在外面吃了东西再回家。

最近，沈东阳常常到家里来吃饭，梁涣兮为了避免遇见他和蔺青梧，尽量地拖延回家的时间。

放学后，梁涣兮照旧留在座位上把作业写完。

这本已经是很平常的事，但没过多久，他听见白穗叫自己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这天是白穗值日。

她请梁涣兮暂时起身，好方便她清扫他座位下方的灰尘和垃圾。

梁涣兮起身把椅子拎起来，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扫帚，稍微把灰尘扫了扫，又将扫帚还给她，重新坐下。

余光里，他发现白穗仍未离开，抬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什么事？”

“没。”白穗连忙摇头，转身欲走，又忍不住回头，在梁涣兮疑惑的目光中踟蹰着，良久小声地说，“我和他彻底分了。”

梁涣兮怔了怔，半晌哦了一声，不作评论，继续低头写作业了。

可他只在草稿纸上列出了一个化学方程式，没有配平。过了一会儿，他瞄见白穗确实已经离开，才将数字写在化学式前。

不知是不是巧合，等梁涣兮的作业全部写完的时候，白穗从教室外拖着空垃圾筐回来了。

梁涣兮起身收拾书包时，与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两人都迅速地把目光移开了。

白穗先问道：“你写完作业了？”

“嗯。”梁涣兮拉上书包的拉链，想了想，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惊愕地看着他，反应过来后忙摇头道：“没有了，我洗了手就走。”说完她的一双眼生生地盯着他不放。

梁涣兮点点头，背上书包，说：“那我等你。”

“嗯！”她用力地点头，把垃圾筐放回卫生角以后，立即往外头跑了，梁涣兮甚至来不及叫她别着急。

自从上回和胡頔打架，三人一起被老师留校，过后梁涣兮和白穗之间完全没有交流。

两人如今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一段去往公交车站的路不长也不短，刚离开学校时，彼此沉默着，多的只有尴尬。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天色一天比一天暗得快，走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周围人来人往，路旁的小商铺门口偶见店员懒洋洋地站着，似是饭后的清闲，很多小饭馆里飘出饭菜的香味，更让人想家。

走着走着，白穗忽然说：“后来，我把圆圆埋起来了。在教学楼背后的第三棵树下。”

梁涣兮讶然地低头看了看她，问：“你以后还养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