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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客厅里的灯全关着。

乔易清猜池晔又上外面和野男人调情度春宵去了。

一个人的时候,乔易清总习惯性地摸黑在屋里走动。过往的阴影至今笼罩在他的心灵之上,他挺不爱生活在刺眼的灯光中,生怕哪天麻痹已久的大脑忽然意识到这等光明和自己了无缘分。

屋里的家具陈设和刚入住时摆放的差不多。这么多年下来,乔易清能自如地在黑暗中穿梭在房间和客厅之间。

不过老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他刚换好鞋子,准备往房里走,一个没留神就险些被一堆意料外的杂物绊倒。

在迷宫和唐明睿那场不怎么令人愉快的谈话结束后,乔易清的脾气就上来了。眼下又发现池晔那个混蛋再次违反当初签订的协议,乱把杂物丢在客厅,气得他只想把脚边的那堆杂物从十一楼扔出去。

巧的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玄关处的大门就被人打开了。

池晔的声音比人先出现,他打开了客厅的灯,道了一句:“房哥你又不开灯啊。”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撞见乔易清回家不开灯的怪癖了。

乔易清被这突然的灯光刺得眼睛痛,他下意识地低头闭上眼,等勉强适应了光亮以后才睁开眼。他第一眼看清的便是刚刚那堆差点绊倒他的杂物。

说是杂物,其实都被收拾到了一个纸箱里头。

乔易清对池晔的这些垃圾不感兴趣,他赶着将箱子踢到对方的面前,兴师问罪。

池晔这个粗神经自然不会把三年前签的租房协议记得清清楚楚,从他不断带野男人回来这点就可以看出。他见乔易清很不友好地踢着自己的箱子就跟踢着石子玩儿似的,以为乔易清是问自己这里面究竟装的是些什么玩意。

池晔不学他房哥的狗脾气,无视了对方脸上的嫌恶,友好地解释道:“这些装的都是我办公室里的东西。”

池晔私底下没个正经,事业上却是个正儿八经规规矩矩的高级白领。

乔易清很多时候都想不通就这么一个没谱的人是怎么坐进办公室,管十几号人的。

乔易清冷冷地应了声,又踹了一脚箱子,说:“把这些全收进你屋里去。别放在客厅里,你当这是垃圾站啊。”

池晔一听乔易清这吃了炮仗的口气就知道今天这祖宗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不过池晔有一点和别人不一样,一般人遇见这小祖宗的狗脾气都得绕道走,可他偏偏喜欢凑上去,狗腿子地凑上去,笑得殷勤讨好,“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带这些东西回来。”

讲实话,凡是知道他们性取向的人,一见到池晔这般矫揉造作地跟乔易清讲话,只以为这三年的租房协议全是障眼法,为爱做一倒是真。

乔易清的脑子里还在烦之前唐明睿说的那番话,实在没心思和池晔胡搅蛮缠。不过今年的合同就快到期了,为了让这个房客明年继续续租,他得忍着脾气给对方一点糖衣炮弹,于是他顺着对方的话,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一样问了句:“为什么?”

池晔给回答给得很快,“我今天离职了。”明明不是什么好事,他的语气中却洋溢着一丝雀跃。

乔易清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子离职了不就变成穷光蛋,没钱缴房租了嘛。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池晔,池晔却开始跟他长篇大论未来的计划。

池晔也是个敢说敢做的人。

自从他说他要和他的男神艰苦创业以后,乔易清一连七天没在家里见过这小子的踪影。

少了池晔的聒噪,偌大的屋子倒显得怪冷清的。不过乔易清嘴硬,才不会主动打电话问池晔的行踪。取而代之地,他也学着池晔早出晚归,没命地待在画室里画画。

这期间,老纨绔打电话找过他。大概意思是为前几天的唐突道歉,他不该擅作主张地不开哪壶提哪壶,戳了乔易清的痛处。

乔易清当时正在画一幅落日余晖图,听到老纨绔诚恳的道歉,满口回的都是“我已经把那事忘了”,其实脑子里还在高速地盘着老纨绔那天说的话。

不过无论他怎么想,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就算他绞尽脑汁,也得不出一个明了的答案来。

又过了几天,他内心的野兽重新藏了起来,往日的阴影也退进了内心的角落深处。

落日余晖图完成时,就立马有老顾客上了门。

老顾客站在画前欣赏了许久,半天才挤出一句评论,说:“这玫瑰画得不错。”

说来也可笑,乔易清作为此画的作者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画布的右下方画了簇玫瑰。玫瑰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别有一番趣味,失了往日的娇艳,透露出一丝寂寥来。

这么一看,乔易清反而舍不得把画卖给老顾客了。

他琢磨着搞艺术的多少有点怪癖,如果他这时候反悔说不卖了,估摸着老顾客也能体谅。不过他毕竟不是个有能耐耍大牌的知名艺术家,得靠卖画养活自己,心中就是再不情愿,也得一狠心一咬牙去和老顾客商讨价钱。

乔易清知道自己活得忒物质,可他也是没办法。他才不想身无分文以后再腆着脸回那个家求那家人养活自己。

老顾客打的钱到账以后,乔易清又查了眼自己的账户,不算多,余额还有十来万。

前几年,他还处在中二病末期时,他总想着日后要挣大钱,把当初买房和买工作室的钱还给那家人,彻底断绝彼此的关系。然而当他真的开始在社会里摸爬打滚时,别说还房子的钱,就是一间厕所的钱他也还不起。如今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不和那家人联系就好。

至于房子和工作室,乔易清就当这是他们给他的补偿。

老顾客走了以后,乔易清就开始把画室从里到外地打扫一遍。

之前有朋友提议说让他办个绘画兴趣班,这钱挣的铁定要比他累死累活地画画挣得多。然而乔易清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原因是他实在不喜欢别人动他画室里的东西,更不喜欢和一群吵吵闹闹的小孩儿打交道。

打扫完画室,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乔易清开着他的两座小电动汽车回家。虽说时间已过了八点整,路上还是堵得很,他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开到小区楼下。

打开家门的那一刻他以为迎接自己的又是一片黑暗,想着赶紧到浴缸里泡个澡然后早点睡觉,却不料刚开了一条门缝,暖黄色的灯光便迫不及待地倾泻出来。屋里传来池晔的笑声,笑得有些放荡。

乔易清一时不知道是笑是气。他笑家里终于不那么清净了,气得是池晔这臭小子不仅又带野男人回家还全无顾忌地和野男人待在共用的客厅里。

乔易清关上了门,哪怕他的动作放得再轻,屋里的人还是听到了他的动静。一时间听不到池晔的调笑声,也听不到野男人的低语声。

玄关处和客厅之间有鞋架和毛玻璃隔着,客厅里的人并不能一眼就看到乔易清。

乔易清不缓不慢地换了鞋,趿拉着拖鞋还没往屋里走几步呢,池晔就突然跳出来说:“房哥,你回来了?”

乔易清低低地应了声,余光瞥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再看池晔,上半身的衬衫扣子也扣得好好的。

万幸这两人还没禽兽到在客厅里胡来。

乔易清还记着上回池晔带回来的那个野男人对他做的事,这回他吸取教训,还没等池晔介绍野男人给他认识,他就略生疏地点点头,然后朝自己的房里走。

乔易清没听见池晔的那声“温兄”,外面的那个野男人也没认出他的模样。

十点的时候,乔易清在房内听到了野男人离开的动静。他觉得今天可真是稀奇,池晔这个野生泰迪居然没和这人上床。

不过陌生人的离开确实让乔易清的神经放松下来。说实话,哪怕他窝在自己的房内眼不看为净,家里有陌生人这个事实也会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房外彻底安静下来,听不到一丝声响以后,乔易清打开了房门。客厅的灯亮着,他估摸着池晔送完野男人离开后就会很快上楼来。

乔易清忙到现在连晚饭也没有吃。刚刚憋在房里差点把他饿坏了,零食筐里剩下的最后两块巧克力被他囫囵吞进肚去,也填不了多少饥。

他进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蔬菜和剩下的半袋面条,开始煮夜宵。

乔易清十八岁独自一人来了A市学画画,基本的生存能力还是有的。厨艺虽称不上多好,但勉强可以下肚。

面在锅里煮到半熟的时候,玄关的门又砰地响了一声。因为油烟机的声音太嘈杂的缘故,乔易清没听见这个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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