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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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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与我说起的。”楼苡仿佛还未意识到身后的齐朔正看着自己,而是抬头看着。

“昨夜?”齐朔声音低沉地问道。

楼苡点头,漫不经心地答道:“嗯!”

接着他回头,齐朔已走到他身后,楼苡被他搂住肩推到书架上。他瞪大眼睛看着他,此时他果真只是齐朔,这表情和举动也只有齐朔会做。齐朔轻轻弯腰,他的脸离他越来越近,近到楼苡双颊微红,脑中响起万筝杂弹之音。

齐朔在他耳边对他低声说:“往后,别再提及齐超然的任何事。在北荒时,我只忆起一部分,从北荒归后,一丝回忆都不曾再想起了,故我此生都不会是他。”

他好像被自己说出的话伤到了一般,又走了回去,默不作声地吃着饭菜,他感觉这饭菜味同嚼蜡。纵使都记得,那又如何呢?一样会娶妻生子,一样会争权夺利,一样会离他而去。既然如此,他是因为没有忆起,才将他带来的吧?

“你既然并未忆起,为何不问我?既是友人,我自当鼎力相助。”楼苡说出这话时,心中颇为苦涩,好像在柔软的内心铺上了一层石子,他若说出自己所想的那句话,心便会被这石子伤得鲜血淋漓。

齐朔放好碗筷后,重新拿起碑文开始看,眼神始终没有看楼苡地说道:“你的身份,不要被人知晓。况且我对《天下之曲》早已不强求,无论当年如何,我见识过以音造境惹来的祸事。天下纷争,也并非只有以音造境能成,更何况如今风调雨顺,一派祥和。况且纵使我曾以音造境又能如何,这皇位,我也无意去争。”

楼苡不知是什么改变了他的心境,齐朔对他的保护,也许只因他对他有救命之恩。但他这番话中包含的仁者之心,让楼苡的心中生出共鸣。他好像在慢慢熟悉着齐朔,和齐超然全然不同的齐朔。原来是他误会他了。

“那你研读碑文,是为了什么?”

“这是其他人所求之事,执念能指引他们到何处便是何处,但你绝对不可牵扯其中。”齐朔抬头看着他,楼苡透过他与自己对视的眼里,看见了坚定。他好像被齐朔那双眼睛迷住了,即使齐朔重新低下头去,因这对视而有所变化的内心,依旧凌乱。

楼苡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到他身边问:“这本《古符集》是何人所书?”

“李碄。”

“不曾耳闻。”楼苡颇为正经地想了想后说道。

齐朔心想:你在北荒数百年,与世隔绝,你认得谁?

楼苡又说道:“我应你所求隐瞒身份和这秘密,但你若应我一事,我便帮你译此碑文。”

“我并未有求于你。”齐朔看着他笑的模样,心想初见时那翩翩公子,那般温润如玉,未曾想竟是曾伤透了心,让他有了那悲戚入骨的外衣。如今重逢能再恢复往昔应有的模样,不减半分仙气,反而更让人心生疼爱,既然如此,他将自己当作齐超然又如何呢?

楼苡说道:“你这样寻,这碑文上千字,见你如今才译出不足百字,不知何时能成。待译出之日,你早已身心皆损。”

齐朔不知他这番话是心疼谁,便对他说道:“如此甚好。”

“你......这《古符集》不可信,虽符文相同,但并非是对的,且符文间有极细微之变化,同一符文有不同含义。若果真以此能解,此碑早有人解,何必等今日你亲自解呢?”楼苡被他的执拗气得脸红,“我......我以友人的一颗真心帮你。”

齐朔手中的毛笔从手中落下,笔尖在纸上染出一道深深的墨痕:“你昨夜见到韩琛了?”

“嗯!”这一声应得有些失落,比起方才的漫不经心,不小心显现了一丝感情。

“他和你说了什么?”齐朔语气有些急切地问道。

楼苡心中有些难受地说道:“说了你曾说的话。你既然不是为了那些,又与我以友人相待,那你为何要带我一起来此?”

“我......想让你见见世面。况且以友人相处,不是正合你意吗?”齐朔忍住了他最想说的话,他在意的,岂是他自己皇子的虚名,他只是不想让有心之人大做文章。他心中泛起因自己的身份而可能带给楼苡痛苦的苦涩。

楼苡终究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本以为韩琛的话并非如此,他本以为齐朔对他有所不同。他不禁苦笑一声:“等贺先生一年后来看我,我便随他一道回去。”

“不可,你在那呆了数百年,身为友人,也不愿陪我在此过个短短数十载,若我英年早逝,兴许不过十载,你对他的这颗真心,便如此短暂?”

楼苡觉得有些被他玩弄的感觉,他一颗真心不过在满足他的贪恋吗?他让他留下,看着他娶妻生子,和别人耳鬓厮磨吗?他说道:“我与你,可没有白首之约。”

“你与他呢?”

楼苡想结束这别扭的争执,他拿起那本《古符集》和朱砂笔,将错误标记出来更正,这笔尖划出的痕迹,怒气尽现。

“简直大错特错、滑稽可笑、胡诌乱道。”楼苡一边改着一边生气地说。

齐朔突然握住他的手,对他说:

“我不在乎这些错,错了才好。”

楼苡甩开他的手:“无论如何,我都望你活得久些。”说完继续改着。

齐朔感受着手心遗留下的触感,他默默甜在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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