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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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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狐莨,虎啸离川...... 埙抒吾怀,琴寄妾思。”齐仁看着碑文自言自语道,“见碑文中这两句,不妨将这龙吟埙和虎啸琴连至一处。这龙吟埙,不正是入纳所得的能化龙之物吗?狐莨为北荒,入纳先祖在晔郡。那当今离川所在,必有虎啸琴。此乃神物,定万年不腐,若能得之,此乃天佑锦国。”

一时心生欢喜,遂下令召史官及钦天监入宫,传达此意。受命之官遍寻典籍,终于《隐狮秘典》中寻得隐狮国图,校对隐狮国图及锦国国图,测得其大致方位。再依风水地理推演及《寻仙录》等诸多传说异闻所集成最为可靠的那句“狐莨焚尽而生荒漠,离川崩裂遂化大泽”判定,如今的离川之所在,即是去锦国东南陈丘县十里的群山环绕的鸣泽。

帝得此天意,喜不自胜。即召二子入宫,共商大事。

“此乃天意所引,虽未提及《天下之曲》之所在,却让朕突然发现个中奥秘。如今不可全神音,但可先得神物。入纳得龙吟埙,不过化龙之虚势,锦国在乐的造诣上登峰造极者不在少数,若得虎啸琴,定能使其物尽其用。朔儿有功,当赏。”

齐朔听完后惊诧地看着他,父亲对《天下之曲》的痴迷已然生变,这是欲望唆使下生出的贪婪,他不禁庆幸那些被焚毁的曲谱,那首未能全的残曲,毕竟他曾亲历过以音造境带来的灾祸。他也曾痴迷,但他向往的是乐给他带来的那“如踏春风逐明月,恰似清潭落遗珠”的感觉,喜能奏乐起舞,悲可借音抒怀。且自古稀风残曲,皆有神秘之处,确实是他所想听想寻的。毕竟他所逐的,并非那靡靡之音。但他虽喜而不沉溺,虽着迷却有节度,这是父亲曾教他的。

鸣泽之中深不可测且危险至极,关于鸣泽的传说让人听后毛骨悚然。那是死灵汇集的地方,有飞禽绕道而行,万兽不近其岸的怖名。

“不知父皇有何安排?”

齐朔暗自期盼,可惜所惧之事,定先有乱心之兆,心慌之间,虽企其有所变,终不可得。他看着齐仁脸上令他心忧的笑,听见他说道:

“自然是派人去寻,虎啸琴定在鸣泽,这便是我唤你们来的目的。”

齐朔心中一沉:“父皇,儿臣觉得,碑文中所载的龙吟埙和虎啸琴兴许并不存在,这也不过是揣测。入纳所获之物,也并非是与此相关。故据此推测而派兵去寻,怕是不妥。”

齐仁脸上的笑变得僵硬了些,他神情严肃地说道:“照你所言,是朕胡乱根据碑文强行编造出这龙吟埙和虎啸琴。”

“儿臣不敢,可毕竟尚无依据,鸣泽和北荒一样,是危险至极的荒芜之地,若是再像当初那般贸然前去,岂不是白白葬送了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且纵使得到了《天下之曲》,又能如何?不过会惹来更多纷争。”

齐仁脸色颇为难看地斥责道:“优柔寡断,岂成大事?但能一试,无论是何代价,都应无悔。你以为朕如今是为了一己私欲吗?朕是为了锦国,将本就属于锦国的东西寻回来,弥补先祖当年的过失,朕是为了这天下!”

齐朔看着他,他眼中不惧不恐,但有着与寻常的谦逊截然不同的坚定:“《天下之曲》本就是齐超然偷来的东西,它只属于北荒之楼,不属于其他人,更不属于锦国和这天下。”

“你......”

宫人手中端着的盘子,盘中茶具的茶盖险些被抖落,茶水仍荡了出来。他们何时见过高风亮节的陛下发过如此大的火啊!此时齐仁抬起手臂,作势要打他。

齐朔被齐峰拉至身后。他对齐仁说道:“父皇息怒,先祖虽然曾以此曲解天下之围,但此曲确实并非先祖所做,故弟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如今年纪尚小,确实难懂父皇为国为民之心。可弟弟毕竟曾历死劫,自然比寻常之人更惜命。他在外受难,自也尝尽漂泊流离之苦。因不忍心而一时乱了分寸,这才忤逆了父皇。”

听完他的话,齐仁的气这才消了些,他将手臂收回,对齐峰身后的齐朔说:“惧生死者,难成君王。畏险难者,非为良将。”

“可......”齐朔还想反驳,被齐峰瞪了回去。

齐仁长袖一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长叹了一口气。他走回去坐下,拿起笔边写边说道:“朕往昔念你们年纪尚小,不愿你们兄弟相争。但江山总得后继有人,今日在此立证,谁能带回虎啸琴,谁就能入主东宫。”

齐朔突然冷笑了一声,他心想:“一琴定天下,迂腐可笑。”笑他坚信自己的猜测,将两个亲生儿子推向深渊,还自以为为了天下。他问齐朔:“若是都寻不到呢?”

“以三月为期,若是无果,可归。立太子之事,再议。”

两人出宫后,齐峰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上,笑问:“怎么,果真惧了?”

“你信他?”

“不信,但也未必不可一试。”

“试什么?虚无之物,彼泽何处可寻?”

“如今不以反目成仇夺天下,但听天命择良君,也未尝不是好事。”他看着齐朔,“此乃公平之争,弟弟。”

齐峰目送着齐朔的马车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心想:若是无关皇位,无关天下,什么都无妨。若是真,我必不择手段争之,若是假,我还是齐朔心中的好哥哥。

齐朔坐在马车中,他透过侧窗看着街道上的场景,小贩的吆喝声,客栈的喧闹声,街上行人的谈论声......这才应当是天下之曲的源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礼乐自然繁盛。

“殿下今日这是怎么了?”他一进门管家便察觉到不对劲。

齐朔不想多言,回府途中本就心烦意乱,此时回府便已是踏入分别之行的开端,纵使给他三千黄金,也未必能照亮他双眼中的低沉。

“小苡呢?”

他曾和管家解释过,林泽,字苡。故管家能听到他对楼苡如此称呼也并不觉得奇怪,答道:“被李姑娘带走了。”

“李蝉?”

“正是。”

齐朔压低声调问道:“如何带走的?”

“李姑娘说请他去府上做客,便二话没说地把人拉走了,还说明日才让他回府。”

齐朔突然情绪爆发地吼道:“才初次相见,何来如此亲密无间?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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