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对方凑近他的脸看了看，夏赤的脸霎时红得赤豆一般，牧屈摇摇头，“浓眉秋波眼，肤白樱红唇。坎上坎下，凶，大凶啊！”

“啊？那……那如何破解？”

“就……谨言慎行，不可举止轻浮，不近红颜祸水。”

夏赤似懂非懂地点头，用带着邪光的眼神看着牧屈说：“既然女色不可近，那男色可否？”

“虽有失君子之德，但今日只当替天行道了。”牧屈拿起古书简，毫不犹豫地砸到伸向他鬓角小辫的手臂上，疼得夏赤“嗷嗷”直叫。

齐峰已在鸣泽旁的幽谷中行了好些日子， 如今所带的干粮已不多，这幽谷果真如传说中一般，不仅潮湿阴暗，阳光如同被震碎的铜镜碎片洒落在叶缝间。用以生火的干柴只能从树上取，一路上泥泞坑洼，但也未见所谓的凶险。

“如此行，鸣泽明日可到。”

“仿若能闻潺潺流水，想必不远了。”李荇向火中添了些细柴，“若是到了鸣泽，不知可能再会二皇子。”

芮桓擦拭着佩剑，“二皇子胆识惊人，怕是还未入谷便已离去了吧！”

“哈哈哈……”

一阵笑声如雨点般落在齐峰心上，他收起手中的琴谱，将嬉笑中的众人一顿数落。

“呜……哇……呜……哇……”

夜里令人心惊胆颤的叫声将众人惊醒，声音在幽谷中回响，此起彼伏，交相呼应。

“什么声音？”

“不知。”

“皆到火堆边去。”

齐峰与众人在火边坐下，唯独李荇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为何不来？”

李荇说道：“未见芮桓。”

果然少了一人。

芮桓今日守夜，可方才出来确实未见到他。

“许是去小解了，我去寻他。”李荇说完准备离开。

齐峰叫住了他，“既然他敢一人行远，定不惮迷路，无需去寻。”

“虽是如此，夜间行军打仗亦是早已习惯。若是在此地遇到猛兽，并非有勇则无难。”

裘澄说道：“莫要独自去寻了，纵使遇见，也并非什么有血肉的东西，我陪你。”

有个随行之人感觉脖间凉飕飕的，打了个寒战。夜宿一日，众人身上便已现抓挠似的血痕，再后来所见的白杨木枝一般外露的白骨和各种已腐蚀的器具，逆向#而生的怪木，无一不在显示着这个地域的阴森恐怖。

齐朔也听到了山谷中的叫声，他披衣而起，北荒和鸣泽一样，都是吉凶难测的险地，北荒之险，在于广袤无垠的黄沙和烈日，鸣泽之险，在于深不可测的大泽和不见天日的幽谷。而《记灵录》中所说的水幽、蝮罴只是其中之一二，还有更多比这些还要凶恶的怪物。记灵官曾言：“鸟兽惊怖而不高鸣，若闻彻谷之音，则多为灵矣！循声而至，可见大泽……灵之音有异，凤黯之音为翼冠……婴童之音为子虬……”

不仅齐朔能闻，陈丘县陈家村的灯盏也陆续亮了起来。《陈丘县志》极早的古卷中才记录过关于祭拜鸣泽神明的传统。如今一片安定祥和，就连村中九十岁的老人都未听到过如今日一般的叫声。可他们知道这样的传说，这叫声是神明发怒了。

村中的犬都朝着鸣泽的方向哭泣起来，鸡也开始打鸣，蛇鼠乱窜。

“要地震了，快到田地去。”

一时间孩子的哭声和各种叫喊声混杂着，村民们纷纷跑到田地中。

齐朔向幽谷深处跑去，没过多久，地动山摇。

钦天监连夜请求面圣。

陨星如雨，陈丘有震，鸣泽将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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