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进入鸣泽旁的山谷,齐峰和齐朔便分开了,两人各带十人入鸣泽寻琴踪。齐峰将十人中更为优秀的都让给了齐朔,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其他人向东北向走去。
空谷幽暗处常年不见光,石上生着乌青湿滑的苔藓,靴子两侧都粘着厚重的泥土。有林中鸟忽啼而展翅飞出,牧屈被吓得差点滑倒,好在齐朔扶住了他。
“歇下吧!”齐朔对众人说道。
随行的护卫夏赤从树上跳下来:“二公子,鸣泽尚未见,此时日头正盛,怎不再多行几里?”
牧屈也对齐朔说:
“此地之树逆向而生,禽煞兽恶,且极为阴蔽,非夜宿之处。”
“我累了,歇息片刻再行也不迟。”
夏赤听完他的话,回到树上,寻了个大树杈躺着。牧屈则低头看着手中的罗盘,指针晃动得厉害。
“你家住何处?”齐朔问站在他对面的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人。
那人说道:“老家在兰城吴里。”
“兰城我虽未去过,但在徐罗的《城邑考》中看过,兰城吴里与翼郡群山相隔,其中最为有名的便是一座双峰山,靠近翼郡的那一峰名为鸩,靠吴里的那一峰名为甘。故有翼郡人生性暴虐,吴里人天性淳朴之说。但这不过是与地域相关的谣传罢了,世间善恶不均且混杂,岂能道何处无善者,何处尽善者?”
“二公子,您从书上所见,倒并非是真的。常言道眼见为实,若欺眼便可欺心。这实情则是吴里出恶霸,翼郡多善人。”
“此话怎讲?”
那人叹了口气:“下官如今仅是个小将,不便多言。”
牧屈语气有些急切的说道:“公子,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些走吧!”
齐朔见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皱了皱眉,说道:“今日不去鸣泽了,返吧!”
“公子……”牧屈问夏赤,“公子不像怯懦之辈,此行却动辄折返,这是怎么了?”
夏赤忍不住伸手抓住他鬓边的小辫:“奈何我也不知。”
“轻浮。”
牧屈推开他,快步去追已走远的齐朔。
楼苡躺在床上,觉得浑身乏力。房中香气扑鼻,他观察着床前的人,暂无异样,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勉强起身。
“别乱动。”大夫说道,“你这身子,得静养些时日才能见好。”
楼苡想去取屏风上的外衣,双腿发软跌跪在地。
小二将他扶了起来:“这位客官,您昨夜吐血,今日一早晕在客栈门口,口吐白沫,面色惨白。其他客官都给您吓得以为小店是黑店,别说借宿了,便是食客都少了许多。若是您执意离去,也得神采奕奕地出门,当着众人的面感谢老板娘救命之恩,可别再如此逞强了。”
楼苡心中担心齐朔的安危,又想起昨夜的事,这香味寻常人是闻不到的,但昨日遇见的他虽勉强应付了去,可若有闻香而来的脏东西,他如今真的应付不了了。
“陈丘县离此地多远?”
“马车大约三日能到,若是行路,少则十日,多则十五日。”
“求医借宿,银两几何?”
小二斜着眼仔细算了算:“约摸十三两。”
楼苡勉强站稳后穿好衣物,不顾大夫和小二的阻拦,只花了少许银子买了一瓶药,付讫客栈的钱后向老板娘行礼谢过救命之恩,之后已是头晕眼花,在小二的帮助下坐上老板娘替他找他马车向陈丘赶去。
一路上尝厌了口中的血腥味,一瓶药岂能管用,但仅剩的银两都需付给车夫才可,连夜赶路的话,两日能到。凶险并未远离,见到齐朔前,需少生变故为妙。
“公子又在此歇了一日,他到底想做什么?”
牧屈将铜钱收了起来,“风雷益,可惜了。”
“你替我卜一卦如何?”
“不才,倒会些相面之术。”
“那更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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