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崇嘉帝走了后,沈承载穿好了衣服,站了半晌,才慢慢地走出去。
大门口仍然站着侍卫,严阵以待地看守着。
太阳升到了半空,阳光刺得人眼疼。
他闭了闭眼,走进二门,正见到小兴在打拳。
小兴打的是一套长白山入门拳法,拳意悠长,是一切后续武学的基础。这套拳法看似简单,但包含万象,想做全对是很难的。
他记得自己初进门派,什么都不会,是师兄手把手地教。那个时候他十六岁了,早过了起蒙的年纪,师父是不看好他的,也就没什么好脸色,指导起来连多说一句都欠奉。
都是师兄,天不亮起床,陪他晨跑、扎马步,从最简单的出拳开始,一点点教上来。他不敢不认真,师兄的眼睛里有光,看着他的时候,就好像他是整个世界。
“这里不对。”沈承载走上前,指导着小兴将拳上提到下巴,“收回来时拳头不能放得太下,会影响下一次出拳的速度。”
承载,要加油哦。
是,师兄。
他没日没夜地练,终于只用了两年的时间赶上了进度。他记得那时是冬天,好不容易被师父检查通过了,高兴得满屋子跑,一不小心就跌到了门槛上。
师兄忙推着轮椅过来。
他忍着痛爬起来:“没事、没事。”但是一走路,膝盖钻心地痛。
“怎么了?”
他摇摇头。
师兄看着他:“把膝盖给我看看。”
他把裤子卷起来,就见膝盖处破了好大一块皮,血把里面的一件亵裤都染红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的、没事的,一点都不痛。”他习惯了受伤了自己好,这样有人关心,反倒很不自在,“过两天就好了。”
“你跟我来。”
到了师兄的住处,他翻出了药膏:“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来这里坐着。”
师兄要去打水,并且不许他帮忙:“难道你觉得我连一盆水都打不好吗?”
他就不敢说话了,在椅子上坐着,看着师兄将水打好,拧净了毛巾给他擦伤口。师兄那个时候还很年轻,二十八不到,因为很少练武,所以身体有种文人的孱弱,皮肤也是白的,头发却很黑,低着头下去,能看到很长的睫毛。
从来没有人为了清洗过伤口,也没有人给过伤药,他都不知道原来受了伤是真的可以不痛的,只要有人为你细心地处理,就真的可以不痛。
小兴将拳又打了一遍,问他:“这样对了吗?”
他:“嗯。”
小兴是师兄的孩子,长相酷似。可是,师兄那样好的人,怎么就一不小心被自己送上了绝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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