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解围(1 / 2)
四四方方一小轿,被杨钦牢牢围在其中,却无人敢再上前一步。
江驰两个字,恍若重有千斤,生生从轿中压了出来。
自陈朝覆灭,天子建立周朝,民间便一直流传着一句谚语:
“江与王,共天下。”
这般逆言,换成别家自是灭门大罪,可换成力保天子登基为王,手握天下兵马的江家;就无人能说些什么了。
当今天子认同这一局面,更使皇子称江家家主江腾为尚父。
那么,若牧亭候杨钦在此宣扬自己是王法的话,江家之子江驰,更胜一筹。
“我当是谁,原来是世子,怎么没空跟我打猎去,倒来这里闲逛?”
杨钦不自然的笑了笑,他自是不愿在这帮贫民面前丢人,但若江驰开口,他今日丢脸便是丢定了。想到这里,杨钦心中不快,找起了别的茬儿。
“子楚弓马之技向来不济,怎能在牧亭候面前班门弄斧,故而唐突了侯爷,见谅。”
“哈哈哈哈,无妨,子楚过谦了。”
轿中人三言两语之下,杨钦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江驰何许人也,大周初立,西方诸国联兵百万直逼都城,武川候自北疆调兵三十万星夜驰援帝都,北疆戎夷集结十万兵马杀入涟沧关,涟沧关破北疆便如无人之境,二十三座城池尽入敌手,再无险要可防戎夷铁骑,亡国危难之际,武川候世子江驰,独坐涟沧关,以伏兵空城之法吓退十万戎夷铁骑,助武川候击退西方诸国联军,保举国安定。
那年,江驰才九岁;
这般人物,说是天之骄子,举世无双都不为过。
如今,他这般谦逊,莫说杨钦,任谁听了都不能不快。
“既然世子有雅兴闲逛,本候就不打扰了,这位姜小姐世子带走就是,不过,城墙上这位,口出狂言,大逆不道,本候必要将他治罪不可。忤逆大罪,世子该不会是想要袒护吧?”
杨钦得意洋洋的看向那顶小轿子,苏彦直犯天威,扣上这样一条忤逆大罪的帽子,江驰若要强行袒护,那便是窝藏祸心,有心谋逆,同罪而处。
江驰就算有十张嘴,只要他管了这件事,便无论如何都说不清了。
姜明然看向那顶风雨中安然而立的小轿,几名轿夫整齐有序的站在一旁廊下,就是到了如此境地,人人都在为江驰担心,他们也丝毫不见慌乱,不堕家门之势,可见江家规矩森严;
“侯爷果真觉得忤逆大罪不可护?”
轿子里悠悠传来一声询问,如清风过岗一般,即便无人看到江驰此刻的表情,但寥寥一语,众人就仿佛窥见了胜负之分,悬着的心就这样放下来。
杨钦双眸一冷,握住缰绳的手慢慢收紧,他看着江驰的那顶小轿,眼底有着想要将它碾碎的疯狂,有那么一瞬,他在盘算,就在这建安城中,若是江驰死在这里,杨氏一族有几分成算能抽身而退。
但这个念头也只在那一瞬,江驰不能死,至少此刻不可死在杨家人手上。
想到这里,杨钦唇边又浮现出他惯有的冷笑。
“子楚说的这是什么胡话,忤逆大罪如何能护,必杀之!”
他唤江驰子楚,刻意回避了世子之称,唤的亲昵,却也有几分高高在上的味道。
姜明然紧绷的身子稍稍松了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苏彦,她以为此次,必死无疑;她以为纵使是江驰,纵使江驰智绝天下,权倾朝野,苏彦口出狂言在先,怎么也是保不住的;
然而,现在看来……这人总算从牧亭候手中逃过一劫了。
果然,轿中传出一声轻笑,云淡风轻,未见其人便已闻其雅态。
江驰轻轻吐出两个字:“来人”;
霎时间,各处屋后跃出五队人马,手持长刀,将杨钦等人围在其中,场中尽是森寒的杀气。
“你,你干什么?”
杨钦坐下马匹千里挑一,此刻,却被江驰的护卫吓得险些将主子从背上甩下来,杨钦恼怒不已,用力制住马,身边侍从连忙围了过来。
“你不过一介县丞之女,我乃天子亲封牧亭候,这便是王法!此话言犹在耳,不知牧亭候以为如何?”
“我……我不过是教训一些不知礼数的刁民,便是这般说话又如何?”
杨钦坐在马上,门阀子弟向来跋扈,说几句不知天高地厚罢了,不过是图一时之快,难道江驰还真敢拿人不成?
“王者治国之道,法也;我等不知礼数的刁民尚知王法唯天子可立耳,难道陛下亲封的牧亭候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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