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封城（1 / 2）

姜明然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她向来果敢，面对牧亭候杨钦也不曾退却，此刻，眼前女子含笑而来，她却有些不敢直视，姜明然心跳的飞快，她有些窒息，抬眼偷偷看了那女子一的垂了下来。

“哪里打扰，是我搅了姑娘雅兴。”

深呼吸几次，姜明然回过神，一边笑自己的失态，一边朝女子福身施礼；江寻常日在府中，甚少与人交往，每每出门总是乌泱泱一大群，今日遇到山上这样的好景，江寻再三要求，众人才停在了半山腰等她。饶是如此，四下草木之后，只怕也有暗卫在试试护佑着。

江寻没有想到能遇到旁人，还是昨日城墙之下，傲气铮铮的那女子。看到姜明然，江寻清丽的眸中含了几分笑意，姜明然昨天对牧亭候杨钦的一番话，洒脱飞扬，有文人的清高，又不乏大谋者的豪放。故而，江寻出手施救。

没想到今天又遇到，她走到姜明然身边，两人似乎生出一种天涯遇知音之感，慢慢放下疏离，谈笑起来。

建安城，位于周朝版图南部，不过千户的小城这几日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前有牧亭候到此游玩，后有武川王世子携家眷停留，这等阵仗只怕是数十年不曾有过的。建安城主簿李才年迈，当姜茗山向其禀报近日情形，李才从病榻直起身，猛咳许久，吩咐了一句：“快迎；”两眼一番，直直就倒了下去。

李才这般病势，指望他来主事只怕不成，姜茗山先是派人准备征用城中各处风雅的大宅，以供世子，侯爷居住，另一边又忙着亲自代主簿向两位移驾小庙的大佛请罪，武川王世子向来有待人宽厚之名，见姜茗山诚惶诚恐，非但不怪，还免了嘱咐李才好生休息，说自己不过携家姐一览附近风光，不必劳动同僚，城中一应安排照常即可。这边武川王世子自己安排好一应落脚之处，不让姜茗山费一点心。

那边牧亭候四处游猎，赏玩，一连几天，姜茗山拜见，牧亭候皆不在府中，到最后，索性派人告诉姜茗山，此来非公事，不必相见。

李才听了姜茗山回报，这才松了一口气，乐得往床上一趟，也不咳嗽了，各处事宜依旧交给姜茗山处理。

主簿当了甩手掌柜，姜茗山自然不敢如此，于是不但吩咐守备加紧全城戒备，出入人口皆有留意，事无巨细，都需送入府衙过目。

一行行书报看下来，姜茗山的眉头越发紧皱了。

这建安城究竟有何事发生，近日竟然有这样多人蜂拥而来，就连那位都……

想到这里，姜茗山一把站起身，推开平日处理事务的书房门，快步走入院中。见姜茗山出来，候着的衙役急忙走上前去。

“大人是要出门？”

“去李大人府中。”

“是；”

姜茗山神色严肃，衙役只看一眼，便知是有县丞做不得主的事情发生，建安城总览政务，军务的虽然是主簿李才，可府衙中人都知道，真正处理这些的是正在壮年，见识独到，早年中举被任命县丞的姜茗山。见姜茗山这幅神情，衙役连忙朝门外跑，去准备轿子。

看着衙役奔走的身影，姜茗山突然又犹豫了，此事尚未坐实不算政务，更不算军务，府衙如何插手，再来，纵使禀报李才，只怕也是得不出结论再丢回自己手里罢了。可若是不管，京中两位大佛都在这建安城中，若有意外，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姜茗山左思右想，转身又回到了书房之中。

走到书桌前，姜茗山抽出纸奋笔疾书了片刻，又将收到的书报一起折叠，取了信封塞了进去，做完这些，姜茗山再次走出门，衙役已经准备好轿子，连忙走上前来。

“着人将这封信送到李大人府中，要紧，绝不可有闪失。”

“是。”衙役拿了信，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信要送去主簿府，那姜茗山是要去哪里。衙役连忙回身问道：“大人，这李府……”

“去东街王园。”

姜茗山理了理周身衣服，大步朝门外走去，衙役心中一惊，王园，这是武川王府的人落脚的地方，举国上下谁不知武川王府的地位，自世子江驰带家眷落脚此处，建安城无人敢扰，如今怎的又突然拜访，是不是稍显唐突？

这些话，衙役只在心中过了一遍，却不敢明面上说出来，他不是初来乍到的年轻人，在府衙当差有些年头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杆秤，他不求大富大贵，求的也就是安稳罢了。

姜茗山已然走到门口，衙役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将手里的信递给门房里歇脚的捕快，将姜茗山的话好生吩咐了一番，随即追着姜茗山的轿子跑去。

“这么说，九天玄……”

江驰坐在堂中，他的身侧是一名神色恭敬的中年人，此生身着布衣，与江驰身上鎏金玉冠，脚蹬云缎堂靴相比，实为朴素了。远远望去，与普通下人无异，只是，普通人如何能端坐堂上与武川王世子相谈。

江驰朝门外看了一眼，只见流风从庭中行至门下，也不踏进来，在门下恭敬的候着，便止住了话头。

“既然事情已经传达，我就先告辞了，王爷说事关重大，望世子谨慎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