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封城（2 / 2）

中年人朝江驰行礼，见江驰允许，这才退下。

这人离开，流风从门下走进来，走到江驰耳边，低声道：“爷，建安县丞姜茗山在门外求见。”

“姜茗山？”

听到这个名字，江驰稍稍有些诧异，他向来喜行不露于色，这份诧异在心里转了一下，还未到面上，眼中就又是温文尔雅的流光。

“建安城主簿不管事，多亏这姜茗山才没起什么乱子，这样的人，行事从不唐突，如今过来，必是有事发生，让他去偏厅，我稍后便到。”

“是。”

领了吩咐，流风迅速安排起来，江驰倒并没有急着起身，此刻堂上再无他人，江驰慢慢皱起了眉；

离京数月有余，众人皆知武川王世子奉旨巡查东南九城，但江驰一路走来，官家府衙一概不入，官员迎候一概不见，多是陪着其姐江寻游访山水古迹；这哪里是巡查，根本就是借官家的钱，出来散心来了。

不在朝堂之人自然没有官场中人的敏锐，京都内外官员稍稍留意，就发现势头不对，武川王世子奉旨巡查无论做了什么，好歹有个正经名头，可随着武川王世子出巡，京中各路士族蠢蠢欲动。江驰每到之地，必有杨氏等南渡一族的踪迹。

以江驰之心思，他要做什么，别人自然寻不到蛛丝马迹。故而，南渡士族虽一直跟在江驰左右，却依旧没个头绪。只知武川王世子出京都之前，国师顾玄聪于九渊台卜得一卦，之后，天子便急召武川王入宫，继而江驰离京。

此事来的突然，从武川王入宫，到江驰离京，其中之事只经过天子，顾玄聪，武川王三人之耳，旁人要作反应之时，江驰已经奉旨巡查去了。

南渡士族推测再三，便觉此事要从顾玄聪入手，顾玄聪乃周朝阴阳命理第一人，乃九州命理第一派九天玄宗百年难遇之奇才。入门三年便卜出天下大势，自此从无失误，为天子封为国师；

奈何顾玄聪口风太紧，非圣谕不从，整个人如同那铁板一块，不但不搭理，更是直接甩手走人，谁的账也不买。这让前去询问的太傅王伦面上挂不住，自王贵妃诞下皇子，王伦从六品小官，升至一品太傅，满朝文武无不对他客气。偏偏这顾玄聪，说到底就是个臭算命的，竟然给他吃了这么大一个排头。想到这些，王伦竟然愣是给气病了。

连王氏都如此，其他人也想不到办法，暗地里嘲笑了王伦一番，只得派出族中不打眼，又能办事的子侄跟着江驰。一路这些人都没看出江驰的门道来。

倒是京城中的武川王传来消息，说大事就在这几日了。

江驰命流风取来一张绘制精细的地图，图上画的是建安城方圆百里的地势，标注之细竟然比军中的还要精细几分。

江驰对着图看了一会，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计较，他挥了挥手，流风连忙将地图收好。江驰起身，这才往偏厅走去。

这是姜茗山第二次见到这位天下无双的武川王世子，第一次接风宴上，远远瞧见，世子风采照人，举手投足，颇有世家风范。

如今于其府中见到，比起宴上的多了几分随意儒雅，姜茗山将建安城中忽然用来不少陌生面孔告知江驰。

他留神打量着江驰的神色，只见他听时很是认真，并不以姜茗山官位卑微，随意相待。听到城中有异常，江驰眉间有一丝惊讶之色，似有思索。姜茗山言毕，江驰神色又恢复平常，儒雅有礼。

建安城中大批来人，必与江驰有关，只是是敌是友，姜茗山并不明确，他此来，一是想要将此信报传于江驰知晓，若有差池，江驰必有吩咐早做准备。二是想通过江驰的反应来判断自己该作何应对。可一番话说下来，江驰仿佛对城中异常只有吃惊，像是刚知道一般，而后便如听他人故事似的。

难道，是自己判断有误，这些人根本不是冲武川王世子而来？

姜茗山疑惑了，可是，他纵使心中有万千疑问，此时，也断不会问到江驰头上去。凡事点到即止，这也是姜茗山多年为官的经验。

“下官此来，也是因为近来城中不安逸，若世子需要，下官可调兵前来护卫，不知……”

“谢过姜大人好意，护兵非我江家一人之兵，既是城中有异，姜大人自然护城及可。多谢姜大人前来安民，子楚自会提醒家中好好防备，若大人有需子楚效劳之处，子楚义不容辞。”

江驰不懂声色，笑着将姜茗山剩下的话挡了回去，姜茗山一愣，江驰这番话说的豁达大气，全然不以江家士族为傲，兵乃天子之兵，民乃应护之民，既没有让姜茗山调兵彻查，也没有苛责姜茗山的谄媚，倒让头一次这般作为的姜茗山脸上一红，惭愧不已。

“世子说的是，下官这就去安排了。”

姜茗山告辞回到府衙，思来想去，江驰虽然不在意城中异常，可无论如何，牧亭候还在此处。若只给牧亭候增兵护卫，纵自己并无巴结之意，姿态也太过惹眼，于是请示了主簿，干脆全城戒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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