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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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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已经自动把独角兽也归类为小朋友了。

不过他要是知道自己口中的“未成年”拉着另一个小巫师也进了森林,大概会抓狂的用干草垛把盖勒特给活埋了。

有忒修斯带路,盖勒特一路上几乎都没遇到什么人,大部分巫师都习惯去追踪狼人的痕迹,所以也没人会想到他们两个人能一步不停的走到靠近山崖的灌木从边。

说是灌木,却也和一般人差不多高了,忒修斯指着前面的一个豁口道,那个小洞爬进去,交织的灌木底下有一片空出的地方,差不多三四个圆桌的大小,因为头顶长得很密实,所以下雨也不怕。

松开盖勒特的手,快步跑到洞口边,忒修斯对着里面大喊了几声纽特的名字,但没人响应,憋了口气的男孩站起身狠狠的踹了一脚枝桠,垂着眼帘走在后面的盖勒特四下看了一圈,然后走上前把忒修斯扯到了自己身后。

“出来。”举着魔杖指向了蔓延而过的葱绿,在听到声响后,抖动的树叶瑟瑟的晃动下身体,看对方行动的幅度来看,个头居然挺大的?!

就算心里着急,忒修斯也还是个孩子,害怕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抱住了盖勒特的大腿,被身后的拖油瓶绊了一下的盖勒特没能在对方爬出来的同时发出警告,等鬃毛上挂满了树叶的独角兽睁着大眼睛畏惧的看向自己时,盖勒特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哈哈。

被独角兽藏在肚皮下面的纽特挣扎着爬到外面,褐红色的小脑袋一露出来就引起了忒修斯的惊叫,那喊声比绝音鸟死亡一刻的鸣叫还要尖刻,盖勒特感到头脑昏沉的同时用力把激动的忒修斯扔了出去。

迸溅出的魔咒炸开了激动的相遇,摔倒在地的忒修斯听到独角兽发出的呵斥,高举起的前蹄在地上踱步,盖勒特蹲下身滑跪到了纽特身边,提起小东西往独角兽背上一丢,等他再去抓忒修斯时,另外一个巫师看出了他的想法,一股无形的魔力扯着忒修斯的脚踝把男孩扯向了另一侧。

“快走。”拍着独角兽的脖子,金色的小家伙显然也知道现在情况的不利,也不管脖子上哭噎的纽特,撒开蹄子狂奔了出去,试图阻止的巫师几次都把魔咒炸到了脚边,但还没等他们迈开脚步追上去,盖勒特就用绊腿咒把人甩在了地上。

紧紧揪着马鬃,眼泪淌出后立刻被风吹散,在纽特张开嘴发出第一声尖叫时,头顶的月亮已经升到了半空。

手掌拍上独角兽的瞬间,盖勒特就解开了纽特嗓子上的禁止,在失踪那么久后,第一眼看到亲人却没有发出叫喊,这对一个两岁的孩子来说根本无法做到,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怕引来别的巫师所以把他的声音抹掉了。

事实上盖勒特的猜测一点没错,在纽特哭的声嘶力竭的时候,找进森林里的巫师有一部分人已经听到了,他们循着声音向男孩靠近。而盖勒特刚把被拖走的忒修斯拉了回来,两个感受到月光的狼人巫师肢体扭曲的长出毛发来,那淌着口水的尖利獠牙让猩红的眼眸变得越发瘆人。

从盖勒特的是非观里,这个世界上的巫师也是分等级的,而在巫师之下的种族,他们单单只能从存在的角度来分析,所以他并不怕对着狼人使用黑魔法,这种皮毛干燥又厚实的家伙,肯定是怕火的。

念动着咒语,从杖尖喷出的火焰撩着了狼人身后的树丛,映红在天空上的颜色明亮过了月圆,狂奔中被拦下的独角兽跺着步子,拒绝成年巫师的靠近,被自己阿姨抱进怀里的纽特哭花了一张小脸,一边打嗝一边指着过来的路上,嘴里不停念着忒修斯的名字。

“粉身碎骨。”

被火焰包围的狼人嚎叫着试图从火圈中跃出,和他一起的另一个狼人才伸出爪子,就被烫的指尖冒泡,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的盖勒特,在看到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魔咒时,迟疑了半秒,因为那个魔咒是奔向忒修斯的,如果他不管的话,大概今晚这个小男孩就要和自己短暂的人生说再见了。

可如果他挪开魔杖,火焰的力道就不足以烧死那两个狼人。

——要是斯卡曼德家的小鬼死了,阿不思会用干草垛埋了自己吧。

念头一闪而过,盖勒特抽回魔杖,挡下了那个粉碎咒。

——有三个人。

等爬起身的忒修斯躲进灌木丛的洞里后,盖勒特晃着被魔咒击中的肩膀吐了口气——他们都错算了对方的人数。

因为第三个巫师接连不断的攻击,盖勒特燃起的火焰已经变小,得到自由的狼人咆哮着向金发巫师扑了过来,射出的钻心剜骨在狼人的高速下被躲开,盖勒特觉得自己站着的位置很不利,他没有办法后退,因为身后就是一排一人高的树丛,忒修斯躲起来的举动只是给他减少了麻烦,可问题的严重性却一点也没有降低。

在挥开一个石化咒后,盖勒特为了躲开狼人撕咬过来的獠牙,被对方的尾巴狠狠扫过胸口,腹腔遭受的重击让血液倒流,张嘴咳出口血沫,攥紧的手掌将树干连根拔起,然后直直的插捅进了狼人的咽喉。眼里闪过厉色的盖勒特从嘴中吐出一股蓝色的火焰,燃烧在掌心的火球透着冰冷和热烈,犹如冰下燃动的火光,锋利而刺骨。

躲在暗处的巫师没想到这个小巫师会这么多的黑魔法,在他念出阿瓦达索命时,悬挂在头顶的树杈突然掉了下来,接着重重砸上了脑门,把他直接压趴在了地上。

而另一个想扑上来的狼人在运动中被漂浮了起来,半空里抖动的四肢和哀嚎从恐怖到无措。在像被人揪住尾巴般上下摔倒了数十次后,一个精神抖擞的狼人,瞬间变成了一条死狗,瘫在地上不住的吐血,看来骨头是被摔碎了。

魔杖上点着星光的红发巫师,举着双手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在看到盖勒特后,挤着眼咧嘴笑了起来,那样子一点也没有瞬间干掉两个巫师的骄傲和得意,反而有些难掩的遗憾。

“稍等一下。”走到盖勒特身边把插穿了喉咙的狼人漂浮了起来,接着把三人绑在一起缴了魔杖,又给受伤严重的家伙止了血,等阿不思再回过头,爬出树洞的忒修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茫然的看了过来。

瞬间想通了过程的阿不思插着腰就想骂人,不过这次盖勒特学乖了,他抱着骨裂的胸口弱弱的呻吟了一声,那些冲到口的训斥在一秒内被咽了回去,蹲下身给两人检查了一遍伤口,阿不思气鼓鼓的掐上盖勒特弄脏的脸颊,现在对方可一点也不像贵公子了。

“今晚,月色真好。”

背靠着树丛,从森林里传来的喧哗与光亮被盖勒特摒弃在了脑海之外,在金发巫师勾起嘴微笑时,阿不思的心口随着星光,在夜幕中漏跳了半拍。

按照盖勒特的说法,魔法部永远都是在事发后来收尾的,而那个领头的傲罗队长也证实了三人通缉犯的身份,独角兽之前是被一个麻瓜商人发现,准备带回伦敦动物园的,结果在客轮上被狼人巫师发现,他们杀了麻瓜带走了独角兽,但是在路上被小家伙跑脱了,为了引诱小独角兽进入陷阱,他们绑架了纽特,谁想到居然一个也没抓住。

因为三人身上都背有悬赏,在带走对方时,傲罗队长还给阿不思留了一个证明,让他之后可以去魔法部领取赏金,伸手接过了飘来的羊皮纸,阿不思点了下头,转身走回了盖勒特身边,板着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欣喜,刚喝了生骨药水的金发巫师,疼的额头冒汗,阿不思抽出块手帕轻轻擦在了少年的鬓角。

等到魔法部的傲罗们都离开了,浑身紧绷的阿不思才泄气般的柔软了下来,盖勒特眨着眼想到,对方的父亲——珀西瓦尔·邓布利多就是因为暴力迫害麻瓜而被抓起来的吧。

不知道那个时候来的傲罗们,今天有出现吗?

“斯卡曼德太太说要举办个小宴会,请今天所有的巫师吃饭,你要去吗?”

“我看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的骨头已经没有那么脆了的盖勒特点头答应了下来,虽然他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但来自他人的感恩却没必要拒绝,这是应该的。

惹了大祸的纽特·斯卡曼德,在洗了澡、换了衣服后,怯生生的给今天所有加入找人的巫师们道谢,自从回来后就紧紧抓着弟弟不肯松手的忒修斯自然也在,两个担惊受怕了一天的小家伙吃了点东西就上楼睡觉了,留下一群喝嗨的成年巫师们在客厅又跳又唱。

作为未成年的一员,盖勒特喝了一杯黄油啤酒后就放弃了,到是本来担心阿不福思和阿列安娜的红发巫师,被灌了两杯后,突然兴奋了起来,看着头上捆满星星的阿不思兴高采烈的要拉自己跳舞,盖勒特就止不住的嘴角抽搐。

已经蹦上了桌子的巫师,扭着腰来了一段踢踏舞,如果不是盖勒特拽着,眼睛放光的阿不思大概也想上去尝试一把了。

这顿晚餐一直吃到了半夜,中途阿不福思来看了一下,在确定阿不思没有任何问题后,就先回去睡觉了。

对于这种普通的宴会,在结束时绝对称得上杯盘狼藉,盖勒特压着心里的无语,把喝的头冒金星的阿不思背到了背上。

酒品算得上不错的阿不思,搂着盖勒特的脖子,絮絮叨叨的像个小麻雀,那一刻不停的说话让盖勒特有一瞬间希望自己能失聪。

说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后,阿不思不同意了。他捏着盖勒特的耳朵要少年放自己下来,脚步不稳的蹲下身,跳下来的阿不思还没踩实地面就开始歪歪扭扭的要辩论,那扯着盖勒特衣领的手指拉着少年倒进了草丛里。

倒映在瞳孔中的模样被月色朦胧成了虚影,盖勒特双手撑着草地,俯视着躺在身下毫无所觉的红发少年,混合着酒精和蜂蜜甜味的哈气熏得大脑微醺。

眼神清醒的盖勒特捏着阿不思的下巴开口问道:“你不想摆脱现在的生活和你的弟弟妹妹吗?”

本来躺的舒服,已经快要闭眼的阿不思在皱着鼻子听清问题后,打着酒嗝笑了起来。

“想啊。”

“但是不能。”竖起一根手指在盖勒特眼前晃了晃,阿不思驼红的脸颊上晕开了一点湿意,他当然想,怎么可能不想,应该说他时时刻刻都在想,想要离开这里,去到更广阔的地方,可想不代表会做。

“为什么?”

“因为责任。”

舌头打结的把这句话说完,阿不思双眼惺忪的笑了起来,他摸了摸盖勒特的脸颊,像个顽劣的登徒子,陨落在眼眸中的月光明亮如白昼,比起永远被拿来和自己哥哥做比较的阿不福思,阿不思更加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的实力,知道他可以做得比任何巫师都好,比任何人都强大,他想要很多很多东西,那些对别人来说可能很艰难,但他不会。

“抛开那些无用的东西,你不该深埋在这里。”

盖勒特承认,他原本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纯粹,他想要力量,不止是先知和血脉的力量,他还想要最强大的魔杖,可以战胜死亡的圣器,但等他到了戈德里克山谷后,阿不思成了他前进道路上发现的一个宝箱,他打开宝箱,得到了奖励,所以他要把这个奖励带走。

——这是个可以匹配自己的巫师。

他如此想着。

“那去天上吗?”

阿不思咧着嘴,笑的浑身发抖。

“去星星上,去群山与飞鸟之间,去圣王永眠的阿瓦隆,去那不可触及之地……”举起的手臂穿过了盖勒特的耳际,阿不思觉得自己在唱歌,唱着吟游诗人诗篇里的美好,只是那本属于故事的篇章,他无法翻开,也不能翻开。

“我带你去。”

他低声说道,紧贴着阿不思的耳廓,干净的声线萦绕着青草的芬芳,阿不思觉得自己睡着了,睡的很安稳,所以他的梦境才能如此美丽。

就连闭上眼时,落在嘴唇上的温度都变得柔软香甜。

望着睡死在怀里的红发巫师,盖勒特啧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摸了摸还留有余温的唇角,安放在肋骨间的器官正剧烈跳动着,裹挟而来的,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人生第一次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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