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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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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由衷的期待那一天快一点来临。”眯着眼浅笑的推开了房门,阿不思转过身时不可救药的想起那个了家伙。距离戈德里克山谷的夜空消散已经一年多了,阿不思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的离开,但理解和感情上的冲撞是完全相反的两回事,只是当他挣扎出当年“责任的束缚”后,却没法好好的去爱护自己的妹妹,就像阿不福思说的,他们还不够爱安娜,以至于小睡美人在香甜的梦境里流连忘返,不肯再次睁开眼给他们一个甜蜜的拥抱。

等阿利安娜出院了,阿不思卖掉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农场,除了那栋房子,什么也没有留下,虽然那里足够安逸平稳,但却已经不适合他们的生活。

阿不福思上学时,阿不思就在伦敦的公寓里写稿,阿利安娜的房间还是一如过往,熟睡在被窝里的小姑娘消瘦、苍白又呼吸微弱,开始的一段时间,阿不思根本没法入睡,这种完全无法醒来的状况,总让他担心安娜有一天会随着初升的太阳而消失,直到他带回一名家养小精灵,这种精神紧绷的感觉才暂时消退,等阿不福思放假了,他就会离开伦敦的居所,满世界的寻找让安娜醒来的办法。

曾经他是如此期待这场旅途,可现在真的开始了,却像一场无休无止的任务般难熬。

文森特住的地方,是芬兰魔法部安排给会议交流人员的宿舍,一栋公寓楼,在无痕延伸的帮助下被分割出了数个巨大的休息室和讨论室,不过文森特是不会去那个地方的,按他的说法,他现在就是服从自己父亲的要求,来跟着这些老巫师们学习,顺便做做保镖什么的。

“我房间可以加一张床,明天晚上宴会开始前,我带你去认识一下魔药协会的副会长,他和我爸是老朋友了,既然我家老头那么喜欢你,他肯定也会好好关照你一下的。”举着胳膊大力的拍了拍阿不思的肩膀,文森特在燃起室内的壁炉后,伸着懒腰坐倒在火炉旁,现在给他一条毛毯,他可以立刻去和圣诞老人下巫师棋。

“你也不怕烧了头发。”用变形咒在室内多加了一张床,阿不思拍着柔软的被子,也燃起了想要钻进去的想法,不过他行李里那些关于人鱼的资料还没整理完全,如果明天就是晚宴,他还需要把一些不太理解的地方勾选出来,毕竟平时可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能同时见到如此多的学者们。

找到茶壶给自己和文森特都倒了一杯来提神,阿不思招来了厚厚一本的记事薄,捏着羽毛笔开始写写画画,中途文森特打了个瞌睡醒来,阿不思的手稿已经堆起七八张了。

打着哈气走下楼吃了一顿自助晚餐,文森特端着盘子给阿不思带食物上来时,本来还坐在桌前的红发巫师已经没了踪影,看了眼还挂在原位的大衣,文森特挑着眉怀疑这家伙是去冰天雪里跳探戈了。

穿上大衣,拿起外套走了出去,文森特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阿不思那头显眼的红发,不过等他再次回来,已经洗过澡换上睡衣的阿不思正端着盘子咕滋咕滋吃的正香。

“你拿我衣服干嘛?”眨着眼莫名其妙的望着文森特,阿不思觉得自己那件老式的外套应该不值几个钱啊。

“你刚刚去哪了?”

“想不出来,所以洗个澡清醒一下。”

或许是今天出现了太多链接过去的意向,阿不思在写东西时,很难集中起精神,那个跳来跳去、又叫又烦的金发少年在脑海里来回骑着扫帚,他挥手挡了两三次,结果握着的羽毛笔直接戳烂了纸页。等阿不思回过神来,文森特已经不在房里了,所以他干脆脱了衣服洗个澡醒醒脑。

“你不会以为我跑出去了吧。”回头看着再次下起大雪的窗外,阿不思苦恼的挑起眉,觉得这会出门,实在是个非常冒险的举动。

“你这种人,不值得同情。”咬着牙无语的跺了跺脚,文森特在抖落一身寒意后,决定也去洗个澡温暖一下。

入夜熄灯后,阿不思躺在床上,闭上眼就能听见雪片落于窗棂的簌簌,尽管这多来于风声的辅佐,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到那冰冷的湖泊,在森林的顶头,夜幕与晨曦交融,斑驳如海底的色彩舞动于天空时的光景,孤身一人站在雪地,只是仰头就能看到,那来自瑰丽自然美好的馈赠。

在阿不思的梦里,他迈开腿,踩着深雪追赶着极光,迎面吹拂而来的寒风钻入了领口,他满脸通红的停下时,右手的掌心被握住,轻轻的,一下下的握紧。

——你该跟我去一趟挪威,在九月之后,每天入夜到次日的黎明,你都可以乘着雪橇追逐极光的身影,它们像天空编织的彩色围巾,又瑰丽又神秘……

梦境的好处就是,虽然想起什么,却可以不去转身,阿不思抬头望着如水母星河般的极光,直到汗意浸透了衣衫,他睁开眼,发现屋里的壁炉实在烧的太热乎了些。

早晨文森特要陪着那些学者们用早餐,阿不思则把自己收集的一些东西拿出来晾晒,在看到一个蛙头龙的标本后,文森特对自己这位老朋友算是彻底放弃了——阿不思已经从奇妙,一脚迈入了古怪。

或许是之前的雪盲对于眼睛的伤害还没完全痊愈,阿不思在看了一早的文稿后,眼睛开始涩涩的发胀,内眼球攀升的热度让他有种快要高烧的感觉,挥着魔杖翻出两瓶感冒药水,阿不思苦着脸喝完后,就对房间里挂着的礼服产生了怀疑,他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任何集会型的晚宴了,就算文森特说今晚大多都是些古里古怪的老巫师们,但难保不会在开始后发生什么改变。

对着素气到毫无心意的礼服转了一圈,阿不思每每举起魔杖想加点什么时,那个强硬在脑海的阻止声都会扩大一分,按理说他应该是不支持阿利安娜审美的才对。

只有闪亮而多彩的装饰,才能安抚阿不思躁动的内心,这么说起来,其实他和魔法生物嗅嗅之间是有相似审美的。

握着魔杖,内心纠结,直到文森特端着午饭出现,才打断了阿不思莫名其妙的执拗。

选在圣诞前夜的晚宴规模虽然不算很大,但也布置精良而华美,按着文森特的说法,等晚上宴会一撤,小精灵就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大、加宽现场和舞池,等圣诞晚宴那天,北欧的巫师贵族和政客们就会蜂拥而至,把这里挤的水泄不通。

阿不思对于文森特的形容表示了鼓掌,在自己老朋友的介绍下,阿不思认识了几位在魔药和语言上研究多年的学者,十分钟后,介绍人文森特就被大家遗忘。看着阿不思站在一堆平均年龄都超过一个世纪的老巫师中间侃侃而谈,文森特就觉得自己老了,头发都要白了一半。

因为总得来说,这就是一群老学者们的交流会,所以除了舒缓的音乐外,并没有什么人去跳舞,你也不能指望他们那副筋骨能像十七八岁少年般任意弯曲,所以文森特在填饱肚子后,就躲到角落的休息区开始放空,偶尔走过的年轻女巫全都向着二楼的露台看去,被手掌掩盖的嘴角笑意盎然,文森特看了一会后,忍不住探出头往上,被水晶顶灯遮挡的视线,只能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巫师靠依在二楼的栏杆上,按装束打扮,显然不是老头一辈的,不过从他这,没法看清对方的长相,但自女巫的骚动分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礼服,坠挂在胸口的金色锁链延伸到了衬衣的第三颗扣子,捏着水晶酒杯的手指轻转过边缘,在身旁美艳的女巫开口时,金发巫师轻笑着抿了一口红酒,他觉得今晚的空气好极了,不但香甜醉人还充满了夏日浆果的味道。

“你认识他?”柔软的手掌挽搂着男巫的手臂,从肩头垂下的黑发映衬着女巫冰雪般白净的皮肤,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男巫时,连厅内的美酒都要为她的笑容而沉迷。

“很久没见了。”舔着嘴唇上湿润的涩意,金发巫师侧过头,在女巫的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弯起眉眼的女人在惊讶后露出了嗔怪的表情。

抽出手臂嘟囔的噘起嘴,在得到金发男巫安慰的抚摸后,才耸着肩转身离开了二楼。

胳膊搭着栏杆,一口口慢条斯理的喝完了杯中的酒液,金发男巫走下楼时,阿不思刚刚从那群学者的包围圈中出来。饥肠辘辘的注视着桌上的点心,眼神纠结的扫过一遍后,阿不思决定先从核桃蛋挞吃起。

“我建议你先喝口热汤再下嘴,那些点心里并没有加入什么糖分。”

伸出的手掌在礼貌的提醒中暂停,阿不思侧过头时,手握着家族手杖的金发巫师正友好而玩味的微笑着。

“或者你可以选择和我跳支舞,然后我带你离开这儿,去吃点合乎胃口的东西。”

耸起的肩膀带着金发巫师绑上的长发垂落到眼前,阿不思张了张嘴,觉得现在这场景有些眼熟,可是那出口的拒绝在到达嗓子眼的顷刻被转变,他收回手,局促的搓着拇指,脑海里那个惹人讨厌的家伙不见了,他蹦跳而出,到了眼前,接着开始不断不断的放大。

“盖勒特……”

“好久不见,阿尔。”

转在手心的手杖随着金发巫师的话语而消失,张开的手臂环绕上背脊,阿不思觉得自己的内脏都开始燃烧了,在那属于盖勒特、冰蓝的火焰中。

“我好想你。”

从夏季到冬季,从山谷到雪原,当他终于可以完全掌握自己的人生时,那个代表了盖勒特此生全部失败和痛苦的巫师,就这么施施然的出现在了眼前,他欣喜若狂又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把阿不思撕咬成碎片,然后吞咽下肚。

“盖尔,我……”

“阿不思,这是你的朋友吗?”

终于从休息区走出来的文森特,此时看向盖勒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从对方的穿着来看,他应该不会出现在今天的晚宴,明晚的圣诞宴会显然更加适合对方。

松开怀抱的盖勒特昂起下巴,麦穗般澄亮的金发和蓝眼睛英俊迷人的蛊惑着在场的女巫,文森特直到面对面的看到对方时,才明白了那群女巫们窃喜又痴迷的原因。

“我叫文森特·布朗,是阿不思的同学。”

“盖勒特·格林德沃。”

金发巫师沉着嗓音缓慢的自我介绍让阿不思胳膊一疼,他发现自己被掐了,而且掐人的就是眼前这个笑意温和的男巫。

“啊,我知道你,格林德沃先生,阿不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看着文森特那毫无心机的笑容,阿不思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应该吃掉那个核桃蛋挞的。

“这说起来,就很复杂了。”

掩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摩挲着阿不思的手腕,盖勒特在摸到那浅浅的魔咒纹路后,咧开嘴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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